蘇瓷垂著眸子，視線定定地註視著三張卡片。
“我大概知道是誰送的瞭。”
自從沈之衍出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但每年都會收到三份禮物。
每次都隻有很簡短的一句：“生日快樂”。
送的禮物也很用心。
“是……蘇傢的那三兄弟？”霍禦霆註視著蘇瓷手裡的手工小夜燈，猜測道。
三份禮物，蘇瓷的人際關系很簡單，所以不難猜到。
不過他記得那三兄弟並沒有在宴會上出現過，看來沈傢根本沒邀請過他們。
蘇瓷苦笑瞭聲，仰頭望向霍禦霆：“你會不會覺得我狠心？生日連自己的哥哥都不邀請？”
其實仔細算下來，他們並沒有對她造成過實質性的傷害，要怪就怪蘇宏祿和徐菁把她弄丟瞭。
等她再回到蘇傢的時候，傢裡已經沒有瞭她的位置。
隻是有些東西變質瞭，就再也回不去瞭。
早在她回到蘇傢的時候，他們三兄弟就已經在她和蘇玥之間做出瞭選擇。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不再是她的親人瞭。
即使再遇見，隻要他們不主動找茬，她也不會上趕著奢求什麼。
霍禦霆抱住蘇瓷，溫熱的掌心輕輕撫摸著她烏黑柔軟的發，“你做得對，是他們先放棄你的。”
一想到以前蘇瓷受過那麼多委屈，他心裡就忍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的小姑娘長得漂亮，乖巧又懂事，是那些人眼瞎，錯把珍珠當魚目。
“你真的覺得我做得對？”蘇瓷詫異地仰頭看他，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嗯，不用理會他們，這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報應。”
好一會兒，蘇瓷的情緒才慢慢平復，從霍禦霆懷裡掙脫出來。
“把這些禮物裝起來放在貨架上吧。”即使再喜歡，她也不會用的。
“好。”霍禦霆過來幫忙，將那三個禮物放在瞭角落裡。
等他們把禮物拆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瞭。
蘇瓷從地上站起身，雙腿忽然一陣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霍禦霆的註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麼瞭？身體不舒服？”
“沒有，在地上蹲瞭太久，腿麻瞭。”蘇瓷面頰微紅，握著拳在腿上敲瞭敲。
霍禦霆沒忍住，笑出聲來，“早就說瞭讓你拿個東西墊在地上坐著，你不聽。”
“我這不是想著很快就能拆完，不想那麼麻煩嘛！”
蘇瓷努瞭努嘴，吵著霍禦霆張開手臂，“抱我。”
霍禦霆附身，一隻手摟著蘇瓷的肩膀，一隻手穿過他的腿彎，將她打橫抱瞭起來。
等回到臥室，他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回復M的消息瞭。
他將蘇瓷抱到床上，自己回到沙發前，打開手機看瞭眼，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全都是M打來的。
M性格沉穩，如果不是遇到瞭什麼棘手的事，應該不會這麼急著打電話過來。
這樣想著，霍禦霆面色沉瞭沉，打瞭回去。
電話那端很快就接聽瞭，低沉渾厚的嗓音夾雜著一絲關心，“阿霆，是不是出什麼事瞭？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這還是霍禦霆第一次從M嘴裡聽到擔憂的話，覺得好笑又溫暖。
“沒事，陪我妻子拆生日禮物。”
低沉又平靜的語氣，隱隱夾雜著一絲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結婚瞭一般。
蘇瓷聽到這話，抬眸看瞭他一眼，無奈輕笑。
電話那端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隨後又是一段猛咳。
“咳咳咳……妻子？你結婚瞭？是誰？”
霍禦霆偏頭看瞭眼正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刷手機的小姑娘，唇角微勾，“嗯，早就結瞭。”
“阿霆，結婚這件事應該慎重，不然以後會有大麻煩。”M語氣裡滿是擔憂。
霍禦霆靠在沙發裡，修長白皙的指尖在沙發背上輕輕敲著，心情很愉悅。
聞言，眉頭微微一挑，“能有什麼麻煩？我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美好。”
M又是一陣沉默。
“你現在在S市嗎？我馬上過去找你。”
霍禦霆聽出他語氣裡的嚴肅和凝重，好奇地問：“怎麼？知道我結婚，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M不僅救過他的命，還是他的合作夥伴，這兩年他們一個負責管理公司，一個負責執行，配合得天衣無縫。
據霍禦霆瞭解，M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以前從來都沒有主動問過他的私事，但是今天卻很反常。
遠在C國的M站在酒店頂級套房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不明。
透明的玻璃窗上映照著他帶著半張面具的臉，顯得有些詭異。
他動瞭動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霍禦霆知道他的性格，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解釋道：“你說得對，我之前在的那個組織的確有問題，他們篡改瞭我的記憶，現在我已經回到原本的傢瞭。”
頓瞭頓，他唇角化開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瞭吧？”
不然也不會在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時那樣驚訝。
M握著手機的手緊瞭緊，低“嗯”瞭聲。
他的確早就知道，早在見到霍禦霆的第一面開始，甚至更早。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他問。
霍禦霆又朝著蘇瓷看瞭眼，唇角微勾，“讓一切回歸正軌。”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有所懷疑，現在就已經百分百篤定瞭：他就是沈之衍。
他喜歡現在的生活，不需要為瞭爭奪一口吃的和人拼命，不需要為瞭任務經歷槍林彈雨。
更不需要成為別人研究的實驗對象。
現在的生活平靜且美好，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M嘆息一聲，“既然你已經決定好瞭，那我這幾天把國外的生意處理一下，準備回國。”
“好。”
霍禦霆和M經營的生意大多都在國外，而且幾乎都在M名下。
因為組織裡所有人不得有自己的私產，如果被組織發現，下場會很慘。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服從命令的人。
一年半以前，那群自詡醫學專傢的廢物們確定在他血液裡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元素時，他就下定瞭決心，要脫離組織。
之後他就遇到瞭M，兩人達成瞭協作，開始暗中創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