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郎找楊夏月表明心跡的時候,聲音是不大的,但這會兒張二郎有一些激動,聲音也就跟著大瞭起來。
正在不遠處吃飯的幾個人,都聽瞭個清清楚楚。
張二郎的臉一紅,連忙就壓低瞭聲音:“楊姑娘,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會突然表明心意,也是聽說自己村子裡面的媒婆,打算幫著旁人找楊夏月提親。
他本來也隻是欣賞楊夏月,對楊夏月存瞭一種朦朦朧朧的喜歡,被人這樣一刺激就忍不住瞭。
張二郎有些怕自己會留下終生的遺憾,所以這才先一步找到瞭楊夏月。
“我是殺豬匠,我傢裡面的條件還好,我也很能幹,而且我還疼媳婦,隻要你嫁給我,以後傢中的臟活累活都讓我來幹,你隻管享清福就是!”張二郎承諾著。
楊夏月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一些:“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不管誰嫁給你瞭,都會得到幸福,但……”
楊夏月頓瞭頓,正要說下去。
張二郎一聽到楊夏月這個“但”字,就知道情況不好,就垂頭喪氣地打斷瞭楊夏月的話:“對不起,是我沖動瞭。”
“拒絕的話你不用說瞭,我都明白。”張二郎說到這的時候,都要哭出來瞭。
楊夏月有一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這也不怪你。”張二郎還是很灑脫的。
不管怎麼說,他來問過楊夏月瞭,也就沒有遺憾瞭。
張二郎從楊夏月這離開的時候,是垂頭喪氣的,走路都在打晃,這讓楊夏月很是歉疚。
楊夏月的飯還沒吃完呢,但此時她坐在飯桌旁邊也沒什麼吃飯的想法瞭。
楊春蘭輕聲問道:“二妹,張二郎是不是喜歡你?”
說完之後,楊春蘭就看瞭一眼白昌,然後道:“先吃飯吧,回頭再說。”
是她大意瞭,這還有外人呢,她就談論妹妹的親事。
尤其是這個白公子,對小夏的態度很是古怪,楊春蘭也怕自己說瞭什麼不該說的話。
楊夏月點瞭點頭,也不想當著白昌的面說起這件事,而且怎麼也得給張二郎留點隱私。
就算是知道白昌和張二郎是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楊夏月也不太想讓白昌知道張二郎說瞭什麼。
不過好在白昌似乎並不怎麼好奇發生瞭什麼,繼續吃飯。
一頓飯吃完,楊三妮就自告奮勇地去收拾碗筷。
楊夏月看瞭一眼坐在那的白昌,心中琢磨著,白昌怎麼還不走?天都要黑瞭。
院子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虎子突然就叫瞭起來。
一般情況下,楊夏月要是去開門的話,來瞭外人,虎子是不會叫的,這不請自來的,才會得到虎子如此的“歡迎”。
這沒有叩門就直接進院的人,終於露出瞭廬山真面目。
是一個身穿紅夾衫配綠色襦裙的中年婦人,這婦人額頭的位置,長瞭挺大一顆大黑痣,臉上塗瞭不少脂粉,臉色慘白慘白的。
再配上這一身打扮,幸好不是夜半時分來的,不然楊夏月都要覺得是僵屍進村瞭。
另外的姐妹三人,也被這人的打扮嚇瞭一跳。
唯有白昌此時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飲茶,紋絲不動,好像根本就沒看到這個人一樣。
楊夏月遲疑著問道:“不知道您找誰?”
“我找楊夏月!”婦人的嗓門嘹亮。
“我就是楊夏月,不知道你是哪位?”楊夏月不認識這個人,又仔細地回想瞭一下,原主應該也不認識這個人。
“我是盧三娘,你喊我嬸子就行。”盧三娘介紹著自己。
聽瞭名字楊夏月也沒有想起來這個人是誰,這會兒就問道:“我們認識嗎?”
楊夏月怕自己鬧出什麼烏龍來,還補充瞭一句:“前些日子我病瞭一場,發瞭高熱,記不太清一些之前的事情,還請你不要介意。”
“我們之前不認識,但是現在就認識瞭!”盧三娘滿臉堆笑地說著。
她還沒有忘記四處打量楊夏月傢中的情況,這會兒她把目光落在瞭桌子上,看到桌子上還有空的茶碗。
此時就大步走瞭過去,給自己倒瞭一碗茶,然後一飲而盡。
喝茶的時候,盧三娘還沒有忘記打量著白昌。
當她看清楚白昌的容貌的時候,也是驚瞭一下:“這位公子好生的面善,不知道怎麼稱呼?”
楊夏月聽瞭這話,心中也有一些緊張。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地來到自己傢中還說看著白昌面善,也就是眼熟的意思……該不會是認識白昌吧?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白昌做賊的時候,指不定給什麼人看到瞭。
之前她不也看到瞭松風被人追嗎?
楊夏月不知道自己想多瞭,盧三娘這個人有個毛病,看到模樣或者是傢世好的人,要麼是想辦法攀親戚,要麼就是想辦法認識套近乎。
白昌面無表情,隻是冷冷地看瞭盧三娘一眼,擺明瞭不想理會盧三娘。
盧三娘自討沒趣,訕笑瞭一下,就看著楊夏月道:“楊姑娘,我早就聽說過你,但也沒想到你出落得這樣水靈!”
楊夏月已經有一些不耐煩瞭,既然之前不認識,這會兒來自己這東拉西扯的有啥目的?總不能是單純來串門的吧?
就算是串門,那也是一個村子中的人互相串門,還沒有瞧見外面來的人隨便進陌生人傢串門的呢。
楊夏月直截瞭當地問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找你當然是有天大的好事兒瞭,你還年輕可能不知道我的名號,但你要是去找你娘打聽一下,保準她知道我!我在這十裡八鄉,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媒婆。”盧三娘一邊介紹,一邊吹噓著。
楊夏月這會兒明白盧三娘的身份瞭,但卻不知道盧三娘來自己傢中做什麼。
聽這意思好像是來給她說媒的?
但她剛才不是拒絕瞭張二郎嗎?難道張二郎還請瞭媒婆過來?
“所以你來我傢,是為瞭什麼?”楊夏月追問。
“還能是為瞭啥,當然是為瞭給你說媒瞭!”盧三娘打量著楊夏月,聽說楊夏月很是聰明能幹,咋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該不會是腦子不靈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