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說著,就繼續往火堆裡面送紙錢。
羅譽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祭拜陸雲淮。”楊夏月坦然地說道。
羅譽聽到這,就道:“夏月姑娘,你人也太善良瞭!到現在你還祭拜陸雲淮!”
“要我說啊,你就應該早早嫁人,根本就不需要為瞭陸雲淮守節,他就算是活著都配不上你,更別說死瞭。”羅譽繼續道。
羅譽說完之後,忽然間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合適,就尷尬地笑瞭一下:“我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氣哈。”
之前的時候,羅譽也當著楊夏月的面諷刺過陸雲淮,那個時候楊夏月就很生氣。
不過羅譽覺得,楊夏月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多在意陸雲淮。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死人死心塌地的!這才沒忍住說瞭這樣的話,可他還是怕惹怒楊夏月,楊夏月生氣瞭,停瞭他的藥可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楊夏月突然間道:“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羅譽:“哎?”
這次楊夏月怎麼沒有生氣?哦,對瞭,這次他說這話的目的,是真心為瞭討好楊夏月,但之前,他的目的可不純潔。
想來楊夏月當初生氣,也不是因為他說陸雲淮,而是因為他對她心懷不軌,想通這些之後。
羅譽覺得自己的馬屁拍對瞭,就有一些沾沾自喜:“像是夏月姑娘這樣優秀的人,須得天底下最好的人才配得上,陸雲淮這種卑鄙小人,怎麼可能配得上你呢!”
現在的羅譽,已經想好瞭,不管怎麼樣,都要把楊夏月哄高興瞭,然後拿出真正的解藥來。
至於往後的事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卑鄙小人嗎?”白昌這會兒,轉過頭來看瞭羅譽一眼,神色幽深。
羅譽和楊夏月說話的時候,就瞧見白昌在那瞭,不過他沒有分多餘的眼神在白昌的身上,直接把人忽略瞭。
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人比自己拿到解藥重要。
這個時候白昌主動開口瞭,羅譽就看瞭過來,然後道:“沒錯!陸雲淮就是個花心好色的陰險小人!”
羅譽的心中琢磨著,這個叫白昌的,應該是楊夏月的情郎,所以這會兒,詆毀陸雲淮的時候就更起勁兒瞭。
白昌道:“原來在羅表弟的心中,竟然是這樣想的。”
羅譽聽到這,就疑惑瞭一句:“你喊我什麼?”
白昌就在這個時候,微微勾唇一笑,然後重復瞭一次:“羅表弟。”
羅譽驚疑不定地看瞭一眼白昌,腦子之中轟的一下,好像有響雷炸開一樣,接著臉色就蒼白瞭起來:“你到底是誰?”
白昌道:“我不想再聽到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還有,馬上滾!”
那可怕的熟悉感,以及那句再熟悉不過的羅表弟,讓羅譽整個人就不好瞭。
羅譽轉身離開的時候,上牙磕著下牙打顫,莫名地覺得天有一些冷。
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這不可能,不可能。”
楊夏月目送著離開的羅譽,投去瞭一個同情的眼神,瞧把這孩子嚇得,真可憐。
不過她還沒有幸災樂禍多久,就註意到白昌正看著自己。
楊夏月繼續燒紙,然後接著念叨著:“陸雲淮,當死人應該很舒服的,所以你千萬不要當活人。”
“你也不用惦記我,我很快就會改嫁的!”
白昌站在一旁,看著楊夏月道,然後幽幽地問瞭一句:“我真的就讓你這樣討厭嗎?”
楊夏月裝作沒有聽到,就算是聽到瞭,她也決定裝作聽不懂。
她繼續燒紙:“陸雲淮,我們好歹夫妻一場,如今陰陽兩隔,就好聚好散吧!你走的你的奈何橋,我過的陽間路,以後各不相幹!”
白昌的神色越發的森冷,整個人越發地像是從幽冥之下爬出來的幽魂。
楊夏月燒完紙,看著最後一個火星子熄滅,確定不會起火瞭,這才起身往院子裡面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白昌伸手抓住瞭楊夏月的手腕。
楊夏月定住腳步,看著白昌道:“白公子,我覺得死人還是不要出現在活人的世界裡面瞭,你覺得對嗎?”
白昌當然聽出來楊夏月言語之中的譏諷瞭,這會兒就認真地說道:“對不起。”
楊夏月做出訝然的神色來:“這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呢,白公子可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要說真的有對不起我的人,應該是那死去的陸雲淮才對。”
“明明說好瞭,不會強娶,可後來還是娶瞭,人既然死瞭,那就應該死得幹幹凈凈……”
“現在冒出來,又是為何?”楊夏月眸光清亮地看著白昌。
白昌道:“楊夏月,你這話的意思是……承認我的身份瞭對吧?”
楊夏月面無表情:“白公子,陸雲淮已經死瞭,這個世界是不會再有陸雲淮瞭。”
“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死。”白昌似乎不想打啞謎瞭,直接和楊夏月攤牌。
楊夏月決定裝傻到底:“白公子,我覺得你是中邪瞭,我知道一個半仙,回頭給你看看。”
“你口中的半仙是那個給鄭石頭看病的嗎?”白昌挑眉看著楊夏月。
楊夏月的心事被戳中,幹笑瞭一下。
“你走吧,我還要吃飯,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楊夏月神色不耐煩地道。
“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時間接受這些事情,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說完,白昌倒也不逼迫楊夏月這會兒繼續做出什麼反應瞭,轉身就走瞭。
楊夏月看著白昌的背影,這才長長地松瞭一口氣。
要是她沒有想錯的話,白昌昨天晚上應該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守在瞭她傢的外面。
楊夏月想到這,就有一種沉甸甸的負重感。
不過很快,楊夏月就想開瞭,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有負罪感的,應該是白昌才對!
自己又沒有詐死欺騙人!
應該把白昌冷死才對!左右他已經做過死人瞭!
楊夏月咬牙切齒地想著。心中多少痛快瞭一些。
“小夏,飯好瞭!”楊春蘭從院子裡面出來,招呼瞭楊夏月一下。
楊夏月應聲:“來瞭!”
見楊夏月自己進來瞭,楊春蘭就問道:“我剛才聽到你和人說話,是誰?”
楊夏月撇唇:“一些討厭的人。”
“是不是那羅譽?”楊春蘭往外張望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