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的床上並沒有什麼脂粉味,反而有一種清淡的藥草味,這種味道,有清心安神的作用。
陸雲淮躺在上面,覺得自己好像躺在瞭一片草原上。
整個人,心都跟著敞亮瞭許多。
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楊夏月的身影,然後他輕聲喃喃自語:“小夏。”
光是喊這個名字的時候,陸雲淮都覺得,可以讓他身心愉悅。
楊夏月收拾瞭一下藥草,然後就找瞭一些山楂幹和金菊幹出來,裝到瞭盒子裡面,奔著陳裡長傢去瞭。
陳婆子看到楊夏月的時候,有一些欲言又止的。
楊夏月已經習慣大傢對自己這樣的眼神瞭,所以也不怎麼意外,就笑著問道:“杏兒在傢嗎?”
“在傢!”陳婆子回瞭一句。
“我有事兒找杏兒。”楊夏月繼續道。
陳婆子這會兒也不好趕楊夏月離開,也隻好讓開路,讓楊夏月進去瞭。
楊夏月直接就奔著陳杏兒的房間去瞭,倒是讓陳婆子長松瞭一口氣。
此時的陳杏兒,正在做女紅,見楊夏月來瞭,頓時就驚喜瞭起來:“小夏!你怎麼來瞭!”
楊夏月笑盈盈地把手中的東西遞瞭過去:“你不是說自己這幾日有一些積食麼?這些都是可以泡水喝的。”
陳杏兒很是感動,也拿出一個絡子遞給楊夏月:“這是我第一次做的,很不熟練,你別笑話我!”
楊夏月收到自己在這個朝代第一個女性摯友送的禮物,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笑話?
楊夏月珍重地把東西收下,然後道:“謝謝。”
“哎?我們之間就不說什麼謝不謝的瞭,你既然來瞭,就說說你和陸大公子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吧!”陳杏兒的臉上寫滿瞭好奇。
其實好奇的不隻是陳杏兒,隻不過其他人,可沒有陳杏兒這種可以當著面來問楊夏月的便利瞭。
其他人或許可以來問,但楊夏月就說不準會不會回答瞭。
相較而言,楊夏月對陳杏兒就和氣多瞭。
她也不惱,就笑著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先湊合過唄,過不下去還是要和離的。”
楊夏月覺得,自己得先鋪墊一下。
萬一以後真的和陸雲淮和離瞭,陳杏兒也不會太意外。
陳杏兒道:“這還不是大事兒啊!”
“這陸公子就是之前的白昌公子吧?”陳杏兒追問瞭一句。
楊夏月點頭。
陳杏兒的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時候,我就覺得白昌公子對你很好,也看出來他對你有那種心思瞭!”
“現在好瞭,他就是你的夫君,肯定特別愛護你!”陳杏兒還是很看好楊夏月這段姻緣的。
楊夏月道:“你哪裡看出來他對我好瞭?”
陳杏兒的鵝蛋臉上,滿是笑意:“這還不叫對你好?”
說著陳杏兒捂住瞭自己的臉,幻想著:“我以後要是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夫君,我做夢肯定都笑醒!”
“對瞭,聽說陸大公子這段時間可能要和你住在村子裡面,你多少小心一些!”陳杏兒又提醒著。
楊夏月很是不解:“小心什麼?”
小心陸雲淮嗎?
陳杏兒就繼續道:“我瞧著那陸公子生得俊俏,就算是不被陸府待見,那也是出身不俗,我擔心會有一些年輕未嫁的姑娘,看上陸大公子呢!”
“你要是不小心點,萬一陸大公子真的被搶走瞭!以後你可怎麼辦?”陳杏兒繼續道。
聽到陳杏兒這樣的話,楊夏月的眼睛微微一亮,頓時有瞭一個新的主意。
要是陸雲淮,有瞭真正喜歡的姑娘,那肯定不會纏著她瞭。
就算是陸雲淮對她,的確有幾分真喜歡,但是等著遇到更合心的,也許就會移情別戀瞭。
到時候用不上兩年,她也可以和離!
“哎?小夏,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我說的話嚇到你瞭,其實你也沒必要太擔心,你長得漂亮,會賺錢,還會治病醫人,咱們村子裡面,可再也找不到一個能比得上你的姑娘瞭!”陳杏兒安慰著。
楊夏月當然不好把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說給陳杏兒。
不是她不把陳杏兒當朋友,什麼話都不和陳杏兒說,而且她的想法太離經叛道瞭,陳杏兒理解不瞭,還要為她擔心。
楊夏月起身往外走去:“我還有事情,就先回去瞭。”
“得空常來呀!”陳杏兒露出一口小白牙笑著道。
楊夏月從陳杏兒的屋子裡面出來,就瞧見陳裡長正送著趙庭從正屋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在陳裡長傢的院子裡面碰瞭面。
陳婆子有些尷尬地搓瞭搓手,剛才楊夏月來的時候,她就想找個借口讓楊夏月過一會兒再來瞭。
原因就是因為趙庭在他們傢!
倒不是說兩傢的關系多好,而且趙庭有一些事情需要陳裡長去辦。
尤其是,趙庭已經想過瞭,即便是考中瞭,他也要在傢中立個好名聲,然後通過裡長把這好名聲傳揚出去。
這對於他以後步入仕途,都有很大的幫助。
所以趙庭就算是再不喜歡應酬,再瞧不上陳裡長手中那點芝麻綠豆大點的權利,得空的時候也會來拜訪一下。
楊夏月已經好些日子沒看到趙庭瞭。
此時的趙庭,一臉的書生意氣,看著她的眼神,又充滿瞭一種隱忍且復雜的情緒。
楊夏月很不喜歡趙庭這樣看自己。
要是趙庭真的喜歡她,那當初的時候,趙庭又怎麼可以做出那麼絕情的事情?
眼睜睜地看著原主走瞭絕路!
而且光是想起當初趙庭想著讓原主去做奴婢,然後換錢回來供他讀書,楊夏月就打心眼裡面的厭惡這個男人。
不管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會給她一種虛情假意,目的感十足的感覺。
楊夏月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去,隻當自己沒看到趙庭。
但趙庭卻眼疾手快地往前走瞭一步,直接就抓住瞭楊夏月的衣袖子。
楊夏月一下子就甩開瞭趙庭,然後冷冰冰地道:“趙公子,還請自重!”
“你別太緊張,我就是一時間……想起從前的事情,所以這才拉住瞭你。”趙庭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