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眼往裡面一看。
借著那放在地上的燈籠,就瞧見瞭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是嚴方。
至於嚴方的對面,則是一個略矮一些的人影。
嚴方似乎正動手打著這人,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那人就從巷子裡面,連滾帶爬地跑瞭出來。
不是旁人,正是那李山。
李山一出來,就碰到瞭楊夏月。
他嚇瞭一跳,還以為楊夏月和嚴方是一起來對付自己的,當下就灰溜溜地靠在瞭墻上,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去。
嚴方已經信步走瞭出來。
他瞧見楊夏月的時候,眼神之中並沒有過多的驚色,隻是道:“還請夏月姑娘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姐姐。”
楊夏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嚴方,有一些琢磨不透,嚴方到底想的什麼。
這是為瞭報答楊春蘭嗎?
楊夏月微微頷首:“我不說。”
左右嚴方做的也不是什麼對不起楊春蘭的事情,更何況,她早就已經暗中暴揍過李山瞭。
最近這段時間,李山可不是一般的倒黴。
他甚至都不敢出來走夜路。
因為楊夏月和楊四妮兩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給李山蒙麻袋,然後揍他瞭。
當初李山讓楊春蘭吃瞭那麼大苦,楊夏月要是沒瞧見李山也就罷瞭,可是這李山做工的地方,就在四季酒樓的對面。
這讓楊夏月,瞧見李山就覺得心中不快。
這她心情不好瞭,李山就別想好瞭。
和嚴方見面之後,楊夏月也就跟著嚴方饒瞭兩個彎兒,直接找到瞭楊春蘭。
這還沒等著過去呢。
楊夏月就聽到瞭李山的叫嚷聲音。
李山不是嚴方的對手,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瞭楊春蘭,楊春蘭此時跟著傢裡其他幾個人在一起,都是女子,不免讓李山輕視。
此時的李山就冷笑著:“你自己生不出來兒子,就不知道哪裡找瞭個奸夫,養他的孩子當個寶貝!楊春蘭,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楊春蘭面若寒霜:“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隻是念在我們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提醒一下你,這別人的孩子,你再掏心掏肺地養著,也不可能把你當親娘!”李山繼續道。
此時的嚴淵聽瞭這話,就伸出手來抱住瞭楊春蘭的腿,鄭重其事是道:“娘,你別聽他胡說,我一輩子都把你當娘!”
楊春蘭低頭摸瞭摸嚴淵的頭,她的眼神也有幾分感傷。
因為嚴方已經和她說瞭,用不瞭兩日,就帶著嚴淵走瞭。
事實上,本來等不到元宵節,嚴方就要走,是嚴淵舍不得她,這才一直留瞭這麼久。
楊春蘭也清楚,自己就算是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可能一直把這個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如今聽瞭李山的話,這心中就更是難受瞭。
楊夏月的臉色難看瞭起來,大步往前走去,這李山才挨瞭揍,還沒長記性嗎?
誰知道,嚴方比她更快,說時遲那時快,他也不廢話什麼,直接一腳就把李山踢開。
李山神色陰沉沉的看著嚴方,發瞭狠一樣地看著他:“奸夫淫婦!”
嚴方又是一腳踩瞭到瞭李山的手臂上。
李山發出瞭一聲痛苦的呼聲。
“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啊!”李山挑釁著。
嚴方的眼神更冷瞭,楊春蘭此時走瞭過來,伸手扯瞭扯嚴方的胳膊:“嚴方大哥。”
說這話的時候,楊春蘭微微搖頭,示意嚴方不要沖動。
嚴方狠狠地擰瞭擰眉,但最終還是松瞭腳。
楊夏月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十分惱怒,她的手微微地動著,但陸雲淮卻已經摁住瞭她的手。
楊夏月挑眉看著陸雲淮,似乎在質問陸雲淮,為什麼不讓她動手教訓一下李山。
既然明著沒辦法把這李山怎麼樣,但暗中把李山變成個殘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楊夏月素來對旁人欺負自傢姐妹的事情,毫無忍耐之心。
陸雲淮的手微涼,但是力道卻不容楊夏月再做什麼瞭。
陸雲淮輕聲道:“何必為瞭這樣的人臟瞭你的手,萬事有我。”
這樣說著的時候,陸雲淮已經嫌棄地看瞭一眼那李山,冷冰冰地道:“明日,你就不用去糧鋪做工瞭。”
李山聞言愣瞭愣:“你誰啊?我去哪裡做工和你管得著嗎?”
陸雲淮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山。
李山當下就回過神來瞭,這應該就是之前總是帶著面具出現的男人,也就是那傳說中的陸大公子。
可是自己做工的糧鋪,和陸府也沒關系!
這陸大公子在陸府也不是什麼受寵的,應該管不到這件事吧?
陸雲淮也不想廢話,隻是看著眾人道:“大傢應該累瞭吧,不如到旁邊的茶樓歇歇腳。”
楊夏月心疼地看瞭一眼那神色有點恍惚的楊春蘭,就點瞭點頭。
不得不說,此時的楊夏月,對陸雲淮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她走在後面,對陸雲淮輕聲說著:“謝謝。”
“她是你的姐姐,自然也就是我的姐姐,以後有什麼事情解決不瞭,大可以尋我。”陸雲淮繼續道。
楊夏月抿唇,陸雲淮對她的關心,總是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
想一想,陸雲淮已經不止是一次兩次地維護她瞭。
她打量著陸雲淮那比花火還要明艷的臉,心中已經悄然地起瞭某些變化,就好像,在田野之中,種下瞭一顆會生根發芽的種子一樣。
入座之後,楊春蘭看著嚴淵,又有幾分失神。
她拿起一塊點心,遞給瞭他:“吃吧。”
“娘,你怎麼瞭,你好像有些不高興。”孩子雖然小,但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瞭大人情緒。
楊春蘭溫和地笑瞭一下:“沒有。”
“爹,我娘怎麼不高興瞭?”嚴淵遇到解決不瞭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地問自己的父親。
嚴方知道這有一些殘忍,但還是實話實說:“我們後天就要離開瞭,她這是舍不得你呢。”
嚴方繼續道:“你往後要記著她對你的好。”
嚴淵瞪大瞭眼睛:“娘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嚴方道:“春蘭姑娘沒辦法和我們一起。”
“為什麼不行?別人的爹娘不都是在一起的嗎?”嚴淵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