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尋常人這樣做,楊夏月大概早就火瞭,也不會跟著這些人走。
畢竟四季酒樓就在醫館的對面,她嚷嚷一嗓子,就能跑出來一群人把這兩個婆子攔下。
她之所以跟著這兩個人來瞭,是因為她們是丞相府的人。
不是因為丞相府多不好得罪,而且陸雲淮就是這丞相府的人。
她總不好,現在就把人得罪瞭。
於是半推半就的,就來瞭這。
但是楊夏月還是覺得丞相府的人做事很霸道,心中有一些不喜。
但到瞭府中的時候,這兩個婆子倒客氣瞭起來:“楊姑娘,你這邊請。”
丞相府的裡面,並沒有楊夏月想的那麼富麗堂皇,宅子很大,聽說是之前的時候陛下賞賜下來的。
但是裡面的陳設,都是半新半舊的,帶著一種古拙的感覺。
府中的樹木假山亭景很多,自帶一股清幽雅致的感覺。
想也是,這丞相府要是富麗堂皇到和皇宮一樣,怕是要落人話柄的,像是這樣,體現瞭身份和地位,又不張揚,剛剛好。
隻不過,這丞相府的人做事,就不如這宅子樸素瞭。
楊夏月這樣想著的時候,已經被這兩個婆子引到一處院子的外面瞭。
這院子上還有個匾額,上面寫瞭壽松堂三個字,進瞭院子之後,裡面的擺瞭不少松木長青的擺件。
走過一個垂花門,到瞭後面的花廳,裡面站著不少人。
隻看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來瞭,這些人都是各個醫館出來的郎中。
楊夏月進來的時候,眾人就把目光落在瞭楊夏月的身上。
但也隻是簡單看瞭一眼,多數人都覺得,這是府上的什麼姑娘。
這個時候,裡面的一個白須醫者出來瞭。
眾人又把目光落在瞭他的身上,白須醫者沒說什麼,隻是微微搖頭。
此時旁邊的人小聲道:“這陳老先生都沒什麼辦法,看起來……”
話不用說完,大傢都明白什麼意思瞭。
“一會兒張院判會來,也許他會有辦法。”
張院判是太醫院的太醫,這院判,可是正六品的官職呢。
醫術麼,當然也很高超。
“那也不一定,這陳老先生從前的時候不也是太醫麼?張院判也得喊一聲師叔呢!”
在眾人議論的時候,領著楊夏月來的婆子,已經和送陳老先生出來的人,接上話瞭。
兩人說瞭一下,那個貌美的丫頭就道:“這位是仁心堂的楊姑娘吧?裡面請。”
此言一出,大傢就把目光落在瞭楊夏月的身上。
仁心堂啊……
從前的時候,他們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自從廖滿星的病被治好瞭,他們也多多少少聽到瞭仁心堂這個名字,也知道,這坐堂的郎中是個女子。
不過大傢雖然覺得廖滿星的病能被治好,大約是巧合,或者是同為女子的楊夏月,有什麼遮掩氣味的辦法罷瞭。
但如今,楊夏月竟然被丞相府請來瞭。
這就不得不說,丞相府的人還是承認楊夏月的醫術的。
今天能在這的,可沒什麼庸醫!像是一些不出名醫館的郎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
楊夏月進去之後,就看到瞭半靠在軟榻上的陸老夫人。
她的頭發已經花白瞭,雖然是病著,可還是梳得一絲不茍的,臉上沒有什麼笑容,不怒自威。
此時她有氣無力地靠在那。
楊夏月觀察瞭一下,然後就給老夫人診脈。
過瞭一會兒,楊夏月就問道:“老夫人最近都吃瞭什麼?”
一般人或許不記得吃瞭什麼,但是這大戶人傢,吃食都是有記錄的,旁邊的大丫頭緋雲就說瞭。
“老夫人最近胃口不佳,但很愛吃柿餅。”緋雲強調瞭一句。
楊夏月聽完之後,就深思瞭一下:“那老夫人可有吃鵝肉?”
緋雲道:“你怎麼知道老夫人吃瞭鵝肉?”
楊夏月道:“老夫人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一種病。”
“她覺得胸悶氣短,那是因為本就有心疾,至於脹氣胃口不舒服,那是因為同時吃瞭相克的食物。”
“再有,老夫人的頭疼,這是染瞭風寒瞭。”楊夏月道。
她的年紀大瞭,三種病都不是什麼太嚴重的病,可是放到一起,她自然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整個人都不好瞭。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給老夫人開一些藥,先緩解一下癥狀吧。”楊夏月繼續道。
“要是老夫人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老夫人施針,緩解頭疼。”
“試試吧。”老夫人開口瞭。
緋雲有一些擔心:“老夫人……”
“就讓她試試吧。”老夫人這會兒也是沒瞭耐心,看瞭幾個郎中,都說不好她到底為什麼這樣。
可是楊夏月卻一口氣指出瞭她三個病癥。
其實病單獨拆開看也不是多難的,但是這麼多癥狀放在一起,一般郎中而已說不好,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老夫人可是金貴的人物,他們哪怕有所猜測,也是不敢隨便用藥的,要是用錯瞭藥,出瞭事情可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也不能說他們的醫術不高明,就是太膽小慎微瞭。
至於楊夏月,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既然看出來瞭,那也不可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
楊夏月施針後,老夫人臉上的神色,明顯舒緩瞭許多。
楊夏月又把自己帶著的養心藥,給瞭老夫人一顆。
如此一來,老夫人就覺得自己好多瞭,等著楊夏月把針拔下去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昏昏睡瞭過去。
相府的人之所以這樣著急,也是因為老夫人兩天沒睡覺瞭。
全身惡寒冒汗,頭疼欲裂。
現在她睡瞭過去。緋雲臉上的神色也柔和瞭起來:“多謝楊姑娘瞭。”
“我這就讓人帶著楊姑娘去休息一下。”緋雲繼續道。
楊夏月從這屋子裡面出來的時候,其他郎中還沒有走。
不但沒有走……楊夏月還瞧見瞭那位張院判。
張院判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道:“今日貴妃娘娘害瞭風寒,我才從那回來,所以來得晚瞭一些,還請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