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師兄。”楊夏月先開口瞭。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喊杜筠一聲師兄。
杜筠看瞭楊夏月一眼，唇角多少帶起瞭幾分笑意：“小夏，你怎麼過來瞭？”
楊夏月笑道：“替張院判來還書。”
“你最近還好吧？”楊夏月有幾分擔心地問道。
杜筠笑瞭一下：“我還好。”
楊夏月點瞭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和杜筠說什麼好。
她和杜筠兩個人之間，在從前的時候，其實就沒什麼過多的話說。
杜筠總是安安靜靜的，在不教她醫術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現如今也是這般模樣。
所以哪怕楊夏月和杜筠相處瞭很長時間，也會覺得和杜筠之間有一種疏離的感覺。
杜筠離開之後。
楊夏月進入藏書閣。
他瞧見掌管藏書閣的小太監，正把一本書放回書架上，於是就問道：“這是什麼書？”
“這是剛才杜太醫還回來的，至於這書上，好像都是一些古方吧。”小太監也不懂這個。
他要是懂，這會兒就不應該在這瞭，早就去太醫院瞭。
都是宮中伺候主子的人，這太醫和太監，身份可天差地別瞭。
楊夏月笑道：“這書我借走瞭。”
她本還想著，要借點什麼書看看，如今也省著挑瞭，杜筠都要看的書，她也應該看看。
在楊夏月的心中，杜筠在醫術上的造詣，還是比她高的。
至少，在積累這方面，她就沒有杜筠積累得多。
建安城徹底地冷瞭下來。
河面上也結瞭薄薄的冰。
楊夏月盤算著，也到瞭馬氏要上路的時候瞭，於是就抽時間去見瞭馬氏一次。
馬氏被關押在大牢之中。
楊夏月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神色憔悴，頭發臟亂，整個人不知道蒼老瞭多少，早就沒有當初那囂張跋扈的樣子瞭。
瞧見楊夏月，馬氏有幾分恍惚。
眼前的楊夏月，一身青衣，不是尋常女子穿的那種，是收腰的，瞧著格外的利落。
她的頭發也簡單地綁瞭一下。
和京中的其他貴女不太一樣，但身上卻多瞭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
楊夏月開口：“我答應你的事情辦到瞭，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馬氏看著楊夏月，就道：“你該不會是想著去認親吧？”
“我告訴你，你別白日做夢瞭！人傢用一個丫頭換走瞭一個男丁，為的是什麼？為的當然是想要男丁傳宗接代瞭！你如今就算是找回去瞭，也是討人嫌！”馬氏嘲弄地看著楊夏月。
楊夏月冷笑著：“這就不勞煩你操心瞭。”
至於她找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傢的孩子？隻不過是想弄清楚而已。
至於認親什麼的，她根本就不想！
馬氏這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實話。
像是楊四妮這種，本身就不是那漁民傢的孩子，這種事情已經是個意外瞭。
至於原主，自然是被主動換掉的。
親生母親不可能不知情。
“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麼就行。”楊夏月冷聲道。
馬氏看著楊夏月，忍不住地想著，告訴楊夏月又怎麼樣？楊夏月知道瞭才好！
楊夏月知道瞭，就會去鬧。
鬧的時候……那戶人傢，未必會輕饒瞭楊夏月。
這樣想著，馬氏就笑瞭一下：“我隻知道，當初把你換走的，是大戶人傢的人。”
“姓盛。”馬氏笑瞭一下。
“哦，對瞭，還有一點，楊傢那孩子的手腕上，有一處胎記，瞧著是月牙模樣的。”馬氏道。
楊夏月聽到這，冷聲道：“這天底下姓盛的人可不少。”
“如果你知道的，也隻有這麼多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楊夏月威脅著。
馬氏又想瞭一下：“我當初撿到瞭他們傢的令牌，大概兩朵雲疊在一起的雲紋模樣，至於別的，我就真的不知道瞭。”
楊夏月聽完這話之後，心思急轉。
因為她見過馬氏描述的這個圖文。
她心緒不寧瞭起來，不會這麼巧吧？
楊夏月在馬氏的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轉身要走。
馬氏當下就喊住瞭楊夏月：“小夏，我是你大伯母啊！你不能對我這樣狠心，我知道你現在發達瞭，你能不能放過我？”
楊夏月轉過身來看著馬氏：“當初你為瞭搶走我和趙庭的親事，想要害死我的時候，可沒想著放過我。”
“至於你，本就是受律法的制裁，我又怎麼有資格放過你？”楊夏月冷笑著。
“楊夏月！你個小心黑手狠的，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就算是找到瞭你親娘，你親娘也不會對你好的！”馬氏詛咒著。
楊夏月的聲音輕輕地飄瞭過來：“我自己會對自己好的。”
至於什麼親娘不親娘的？她又在乎什麼？
不過是想知道，那本來的楊傢二郎過得怎麼樣罷瞭。
那些人，到底是大姐和三妹的親人。
如果和之前的楊青峰一樣，過的是苦日子。
那她要是不做點什麼，都會覺得心中難安。
楊夏月離開這之後，心就有一些沉甸甸的，忍不住地想著。
這天底下姓盛的人，其實也沒那麼多，這個姓氏並不是特別常見的，而且帶著雲紋。
雲紋這個圖案，和盛府這個名頭呼應在一起。
所以，是那個她知道的盛府嗎？
盛府的人不少，到底是盛府的哪個人？
楊夏月想要快點知道答案，她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可楊夏月又不太想知道答案。
因為這件事，的確不是一件什麼能讓人高興起來的事情。
知道真相之後，也許還會有一些後續的麻煩。
楊夏月想到這，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楊夏月本就心不在焉的，所以走路的時候也沒怎麼看路，這不，一個不小心，竟然碰到瞭趙庭！
趙庭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已經開口和她說話瞭，楊夏月才回過神來。
“楊夏月。”趙庭開口道。
楊夏月頓住腳步，面容冷漠，根本就不想理會趙庭。
趙庭的臉色微微發黑：“楊夏月！你給我站住，我有話和你說！”
楊夏月詫異地看著趙庭：“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可沒什麼話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