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醫，道理我們都懂，可我們隻是負責執行那位的命令，這件事我們是真的管不瞭。”守衛硬著頭皮繼續道。
楊夏月的眼睛微微一瞇，就接著道：“你可知道，如果給陛下知道，這些宮女太監經過全力救治還是沒能活過來，陛下會不會著急上火？”
“這影響瞭陛下的心情，你們該當何罪？”
“更何況！一些藥隻有給這些人吃瞭，才能再拿去給陛下吃……要我說，這些人比你們這些人重要得多！”楊夏月冷哼瞭一聲。
雖然說這樣的確是很殘酷的。
但是如今是封建社會，皇權大於天。
就算是蕭稷沒有病，他吃的用的都要別人試過才能入口。
這一次……這些宮女和太監，也算是承擔著給蕭稷試藥的職責。
當然，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在這些宮人的眼中，這也未必不是一條活路。
如果連試藥這個機會都沒有，他們又怎麼敢想像，會得到最快最好的治療呢？總不能靠喝熱水頂著吧？
如今有藥吃，而且太醫們都是很負責的，用藥之前都會保證藥是無毒的，在這種情況下……誰不願意多喝一口藥呢！
“可秦妃……”
“秦妃重要還是陛下重要？至於秦妃那，等著事情結束瞭，我自己會親自過去解釋的！”楊夏月冷聲道。
因為楊夏月的幹涉。
所以，最基本的物質保證是有瞭，至少這些胃口不佳的人，已經能吃上一口熱飯瞭。
楊夏月再回來給大傢診脈的時候，就發現瞭其中一個宮女，情況似乎輕瞭一些。
她就問道：“我昨日看你，身上的疹子比今日要重，你都做瞭什麼？吃瞭什麼用瞭什麼？”
那小宮女囁嚅瞭一下：“我就吃瞭一個發黴的饅頭，喝瞭一些水。”
前些日子吃不飽，她就吃瞭發黴的饅頭。
至少她不想被餓死。
楊夏月聽到這，愣瞭一下，然後就道：“你還有發黴的饅頭嗎？”
“我還剩下半個，已經準備扔瞭。”小宮女繼續道。
楊夏月就道：“拿來給我看看。”
楊夏月如今在這些病人中還是很被尊敬的，當下那半個饅頭就到瞭自己的手中。
饅頭已經長毛瞭，賣相不佳，也不知道之前的時候，這些人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是楊夏月看著這個發黴的饅頭，臉上卻帶起瞭笑容。
是啊，青黴素！
她怎麼忘記瞭青黴素的存在。
這個朝代雖然沒有現代的儀器和藥品，可青黴菌卻一直在自然之中存在。
為瞭證實自己的猜測。
楊夏月當下就弄來瞭一些溫熱的漿糊，然後把發瞭黴的饅頭碾碎瞭，放到瞭漿糊上。
如今太醫們都在太醫院。
大傢瞧見楊夏月捅咕這些東西，都很是不解。
“楊師妹，大傢都急著翻看古醫書呢，你怎麼還做上飯瞭？而且……這飯人也吃不瞭吧？”有人質疑著。
面對善意的質疑，楊夏月還是很和氣地解釋瞭一句：“我這也是想辦法對抗時疫呢。”
楊夏月古怪的舉動。
也引來瞭張院判的關註。
好在張院判現在對楊夏月是有一種盲目信任的，當下就給楊夏月提供瞭足夠的幫助。
甚至還讓人傳出消息，把一些楊夏月需要的東西都拿來瞭。
數日過後。
蕭稷的情況越來越不好。
已經有宮人們撐不下去，奄奄一息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夏月終於，拿到瞭一小瓶略渾濁的液體。
條件有限，青黴素也不是那麼好提純的。
這提取出來的青黴素，很是不符合規范。
但現在已經容不得楊夏月想其他瞭，這些人要是沒有藥就會死，有藥還可以試一試。
青黴素是可能會存在過敏反應的，所以用之前，楊夏月給人做瞭皮試。
這藥不可能直接給蕭稷用，就算是楊夏月想，太醫院和皇帝身邊的人也不會允許。
更何況在楊夏月的心中，這來之不易的藥，應該用在最需要的人身上。
現在已經有一個不大的，叫做雀兒的宮女，高熱不起瞭。
太醫院的人時不時會送來藥。
但是現在大傢對太醫院的人，已經沒瞭最開始的那種期待。
瞧見楊夏月來瞭，已經沒什麼人想吃藥瞭。
“反正也活不瞭，這藥誰愛吃誰吃！”有人絕望地說著。
楊夏月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情。
這會兒就道：“這藥就給雀兒試試吧。”
在這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林姑姑，這位林姑姑看瞭看楊夏月，沉默瞭一下：“楊太醫，你送來的藥，我們願意給你面子試試。”
要知道隻有楊夏月關心到他們睡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
藥一部分吃下去，一部分塗抹在雀兒的疹子上。
至於接下來……那就隻能交給時間和運氣瞭。
楊夏月也不肯定，一定就有用。
一夜過後。
天才剛剛亮。
楊夏月就被喧鬧聲音吵醒瞭。
“小夏！你到底用瞭什麼辦法！昨天還發熱，幾乎沒瞭氣息的雀兒，今天竟然退燒瞭，而且醒過來瞭！”張院判激動地說著。
楊夏月聽到這，就知道自己的辦法是有用瞭。
看起來，運氣不錯，這次青黴素剛好對癥這種疹子，疹子有許多種，這一次，的確是碰上瞭運氣，讓她發現瞭那小宮女吃黴饅頭的事情。
她的臉上也帶起瞭如釋重負的神色，看起來自己沒白忙活。
青黴素對於感染性的疾病，還是有很大的效果的。
尤其是對這些從來都沒有使用過抗生素的古人來說，效果更好！
楊夏月就道：“就是用之前那些發瞭黴的漿糊，裡面提取瞭一些東西，配的藥。”
“這也能行嗎？”張院判很是不解。
楊夏月今年用通俗的方式來說：“菌類是可以入藥的吧？”
張院判點頭：“這是自然，靈芝就算是。”
“這漿糊上的青毛，其實也是一種菌類……我之所以能發現這東西能入藥，也是因為之前有一個宮女吃瞭發黴的饅頭，情況有所減輕。”楊夏月坦蕩地說著。
因為這件事，的確是存在的。
所以她也不怕別人生疑。
她特立獨行的地方太多瞭，這件事楊夏月更希望別人歸結為一個巧合。
要不然，她都不知要怎麼和人解釋，自己怎麼懂那麼多，別人不懂的東西。
其實在這件事上，她並不厲害，隻能是說，得益於無數醫者和科學傢的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