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之後。
昭慶公主心疼地看著楊夏月,忍不住地道:“今天你可以拒絕陛下的,你如今有身孕在,若是陸雲淮走瞭,你要怎麼辦?”
楊夏月道:“為人臣子,聽君命,這也是應該的事情。”
“你啊,什麼時候能為自己想想。”昭慶嘆息瞭一聲。
其實楊夏月也想為自己想。
可這種情況下,陛下既然提出來瞭,那陸雲淮可以不去嗎?
自然不可以。
楊夏月深深地嘆息瞭一聲,誰讓她這條命,是在這個朝代呢?如今沒辦法徹底改變這個時代,也隻能入鄉隨俗瞭。
以現在她的能力,去和皇權抗爭,實在是太難瞭。
眾人離開之後,蕭如遠就去把陸雲淮找來瞭。
“讓你去滇南的事情,我已經和楊太醫說過瞭,楊太醫同意瞭,所以就隻能勞煩陸愛卿瞭。”蕭如遠道。
陸雲淮的目光微微一沉。
他自然能看清楚,這位年輕的帝王,打的什麼主意。
因為太年輕,位置還沒有坐穩,又在意臣子的想法,所以才想著從楊夏月那下手來說服他。
陸雲淮道:“陛下,小夏如今有孕在身。”
“我若是離開瞭,她的安全怎麼辦?”陸雲淮問道。
蕭如遠當下就道:“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護著她。”
“絕不讓其他人,欺負她。”蕭如遠保證道。
“雲淮,你也知道,我這身邊實在沒什麼可用之人瞭,如煙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如煙,你隻需要把如煙送過去,然後等著他們在那邊舉行瞭大婚,就可以回來瞭。”
“不需要你在做其他什麼事情。”蕭如遠承諾道。
陸雲淮問道:“陛下不想讓我除掉周王府嗎?”
蕭如遠道:“自然想,但是我也知道,以你一己之力,來做這件事,太危險瞭。”
“你是我左膀右臂,我自然也不希望你出事。”蕭如遠又道。
一個帝王,都能這樣和陸雲淮說話瞭。
陸雲淮縱然不想應下,也沒有辦法,還是應下瞭。
他道:“我可以替陛下走這一趟,但是希望陛下能護住小夏。”
如今這建安城之中,看起來風平浪靜的。
但實際上……還是暗流湧動的,各個大世傢,都有屬於他們的想法。
而他在朝堂上得罪太多人。
他怕自己這麼一走,那些人會趁著楊夏月勢單力薄的時候,就給楊夏月使絆子。
“我保證。”蕭如遠承諾道。
楊夏月在府上等瞭很久,才等到瞭陸雲淮回來。
一見到楊夏月,陸雲淮就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於是就把楊夏月拉起來,抱在自己的懷中。
不敢用力,怕傷到楊夏月腹中的孩子。
可就是這樣的虛抱,裡面也滿是珍視的意思。
“小夏……”陸雲淮的聲音黯啞,看得出來,陸雲淮還是很傷神的。
楊夏月道:“你不用解釋什麼,你隻管放心去吧。”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楊夏月道。
這件事也不是陸雲淮一個人能決定的。
不過楊夏月還是說瞭一句:“總之,這路上你要註意安全,這次我不能陪著你一起瞭。”
若是楊夏月沒有身孕,楊夏月想,自己大概會隨行。
左右他們夫妻兩個人,到哪裡都是一雙人。
但是如今,她肚子裡面已經有瞭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萌芽,她不得不考慮孩子。
她經不起顛簸瞭。
陸雲淮感覺到楊夏月的理解,可這個時候,他的心中還是覺得酸楚,自己的夫人有孕在身。
他卻不能一直陪在身邊。
他的心中充滿瞭歉疚。
可就算是兩個人再不舍,分別的那一天還是很快到來瞭。
陸雲淮一身戎裝,跟在公主的隨行車隊之中。
楊四妮在楊夏月的身邊,開口道:“姐,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姐夫有事情的。”
楊夏月點瞭點頭。
他們走瞭,建安城之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做。
上次她讓楊四妮跟蹤那個人,已經查明瞭,就是周王府的探子。
可是因為他們隻是探子,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行動,所以楊夏月和陸雲淮商量後決定,先不去打草驚蛇。
這探子用好瞭,或許,也可以給周策造成不小的麻煩呢。
蕭如煙坐在花車之中,在建安城百姓的歡送之中離開。
她的神色之中也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一樣,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一樣。
周策坐在她的旁邊,顯得是那麼的郎才女貌。
隻有申景楓一個人,落寞地站在人群之中,看著蕭如煙的花車。
蕭如煙似乎察覺到瞭有那麼一道目光,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於是往目光的來源處看去。
可是那麼多人。
蕭如煙並沒有看到人群之中的申景楓。
但申景楓能感覺到,蕭如煙是在註視著他。
他的神色漸漸堅定瞭起來,他不會放棄公主,永遠都不會!
人群散去之後。
剩下的是一地落寞。
楊夏月在杜鵑的攙扶下,回瞭府上。
如今的她,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杜鵑輕聲安慰著:“這要是速度快的話,一去一回也就三個月,咱們大人就回來瞭,姑娘不用太擔心。”
“畢竟大人可厲害著呢。”杜鵑繼續道。
楊夏月點瞭點頭,希望如此吧。
府上的人都知道陸雲淮出去瞭,楊夏月的心情不太好。
所以,楊春蘭就領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來找瞭楊夏月。
墨兒和魚兒兩個人很是活潑地跑過來,喊著:“二姨好!”
兩個人都被警告過,在接近楊夏月的時候,不會像是從前一樣,直接就爬到楊夏月的身上。
反而離著三丈遠的地方,乖乖巧巧地站好。
楊夏月看著這兩個粉團子一樣的孩子,想著不久的將來,自己的孩子也會出落的這樣好,心情一下子就好瞭許多。
她伸手摸瞭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輕聲道:“幸好還有你陪著我。”
“小夏,你看我拿瞭好多佈過來,你選幾個好看的花樣,我用來給孩子做衣服。”楊春蘭笑道。
她知道楊夏月一向是不喜歡做女紅的,所以就自覺地把這件事,往自己的身上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