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崠道，“他們說的不錯，他們隻是守墓的，看門的，想要他們身上問出什麼來，根本不可能。”
默柯憂心忡忡道，“那怎麼辦？骨灰真的被人盜換瞭嗎？”
霍霆崠道，“有誰會偷那麼小孩子的骨灰，你沒註意到嗎，林柒給這個孩子立的是無名碑，什麼人會盜一個連性別都不知道的孩子的骨灰？”
默柯一下子被問住瞭。
“如果是配冥婚，至少要知道性別，如果是偷骨灰勒索，林柒也沒有和我提起過有人勒索這件事。她好像對這件事全然不知情。再者……”
霍霆崠抬眸，冷冷道，“如果真的是被人偷瞭，那人為什麼不索性連骨灰盒一起抱走？”
默柯瞪大眼睛，堵塞的思緒有那麼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霍霆崠又道，“直接拿走骨灰盒，不就好瞭嗎。為何要將裡面的骨灰，換成混凝土，多此一舉呢？”
默柯瞬間領悟過來，“霍總的意思是……”
“骨灰，不是被人盜換的。”霍霆崠道，“或許，下葬的時候，骨灰盒裡就沒有骨灰。”
默柯驚呼瞭一聲，“如果下葬的時候，骨灰盒裡就是那些東西，那麼，總不能是林小姐調換的吧？她沒有道理這麼做。”
霍霆崠突然起身，走出門外。
默柯立刻跟瞭上去，“霍總，您去哪？”
“回傢。”他有話要問林柒。
……
回到傢。
餐廳裡。
林柒和寒寶墨墨正在其樂融融地用晚餐。
她情緒看起來好多瞭，隻是，眼眶仍舊紅紅的。
墨墨身上還穿著一件小圍裙沒來得及脫。
放學回傢，寒寶嚷著要吃墨墨做的紅燒雞翅，墨墨便給他開小灶。
一見到霍霆崠，墨墨臉色不怎麼好看，他看到林柒紅紅的眼睛，以為霍霆崠又欺負媽咪瞭，因此，嘟著嘴，對霍霆崠理都不理。
倒是寒寶嘴巴甜甜地道，“爹地！”
他獻寶似地夾起一塊雞翅，笑容滿面地咬瞭一口，香香地咂咂嘴，像是在炫耀墨墨的手藝。
霍霆崠道，“寒寶，吃飯不咂嘴，我說過的，你忘瞭？”
寒寶立刻安靜地咀嚼。
霍霆崠將目光轉向林柒，神色有些緊張，“林柒，我有話要問你，現在，到我房間來。”
林柒道，“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
霍霆崠駐足，沉吟片刻，道，“事情我查過瞭，現在我有幾個懷疑的地方，想要問你。”
他不想在寒寶面前提起這件事，他能感覺到，寒寶有些害怕那個公墓。
他從來沒有帶他去過那種地方，他自然害怕。
那麼小的孩子，自然是接受不瞭，活生生的人，死後被燒成灰這種事。
林柒起身，跟著他進瞭房間。
關上門，霍霆崠道，“當初是誰把孩子的骨灰給你的？”
林柒一下子被問得愣住，卻本能地答道：“那個護士……”
霍霆崠道：“我仔細想過，骨灰不可能是被人盜換的。如果要盜骨灰，連同骨灰盒一起盜走，根本無人發現，何必多此一舉，把骨灰換成混凝土？”
林柒有些驚訝，“你的意思是……”
霍霆崠道，“那護士有問題。”
林柒有些難以置信。
她當時因為是早產，因此，所在的那傢醫院，是個小診所，產後，那護士對她也是事無巨細的照顧，看起來是個很好的人。
霍霆崠走到她面前，握住瞭她的肩膀，問道：“你當初是在哪傢醫院生產的？”
林柒道，“是個小診所。”
“小診所？”霍霆崠簡直覺得天方夜譚，“生孩子那麼大風險的事，弄不好出人命，你竟然在小診所裡生產？”
林柒搖搖頭，“因為當時早產，那個小診所，前身是一傢醫院，破產瞭，就被一個私人老板收購瞭，改成瞭小診所，有住院部，也有專門的婦產科，雖然不大，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寒酸。”
霍霆崠又問：“生下來的寶寶，你有見過嗎？”
林柒回：“寶寶生下來就夭折瞭，護士怕影響我情緒，就沒讓我看，醫院方面也說，會處理好孩子的後事，我出院以後，她就把骨灰盒抱給我瞭。”
霍霆崠又問：“你打開來看過嗎？”
林柒搖搖頭，“沒有……”她怎麼可能打開來看。
她不忍心。
林柒細細回想，也覺得有些蹊蹺，夭折的寶寶，護士沒讓她見過一面，直接火化成骨灰給瞭她，讓她下葬去瞭。
醫院方面的確有這樣的處理方式，但她並沒有覺得不妥。
“你覺得那個護士有問題嗎？”林柒道，“你的意思是，那個護士給我的骨灰盒，裡面就不是骨灰，早就換成混凝土瞭。”
霍霆崠道，“除瞭這個，我目前想不到別的可能。”
林柒卻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麼要這樣？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霍霆崠擰瞭擰眉，突然道，“那個寶寶，或許沒死。”
林柒驚愕地瞪大瞭眼睛。
霍霆崠這個猜測，讓她毫無防備，心跳加速瞭起來，“真的嗎？”
霍霆崠道，“她和你說，這個孩子夭折瞭，卻沒讓你看一眼，是為什麼？”
林柒回憶瞭一下，說，“她怕我受刺激，影響母乳。”
說著，她臉紅瞭紅，低瞭下去。
霍霆崠也有些不自然地蹙眉，“你喂的是母乳？”
“嗯……”
霍霆崠話鋒一轉道，“這個借口不足成立。即便是擔心你……這個問題，她以此推脫不讓你見孩子一眼，我懷疑那個孩子根本沒死，相反，他很健康，她出於某種私心，對你假稱‘寶寶夭折’瞭而已。”
林柒情緒有些激動瞭起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要搶我的孩子嗎？”
霍霆崠道，“或許，那個小診所有問題，涉及到販賣人口也不一定。”
推出這個結論，林柒已是目瞪口呆瞭，同時，她也有些心有餘悸，“如果是販賣人口，她為什麼……隻抱走一個孩子？”
如果，當初那個護士把兩個孩子都抱走瞭，那……墨墨……
林柒越想越心驚，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會遇上這麼黑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