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是……”
霍霆崠:“我看未必吧!你拖著不肯離婚,不過是因為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把你們的夫妻共同資產轉移幹凈。畢竟,你們結婚以後,你創業成功,事業越做越大,那個時候離婚,你要分割掉一半的資產,你舍不得。”
林城:“……”
霍霆崠不過一句話,就把他的遮羞佈全部扯瞭下來。
他一時無以為辯。
霍霆崠道:“所以……你把陪你同甘共苦這麼多年的發妻,逼得跳樓自盡瞭?”
林城渾身發抖瞭起來:“我……”
霍霆崠道:“我知道,你沒想過要逼她到絕路,你想好聚好散,不過你吝嗇出錢罷瞭。誰知道,把人逼到跳樓瞭。她說要見林柒最後一面,人還沒死,你就叫瞭入殮師,提前整理遺容,她死之後,你又聽瞭風水師的諫言,做瞭個風水局,想把她的亡魂禁錮在林傢,保佑林傢祖祖輩輩世代昌盛,而她,永世不得超生。”
林城臉上的面具如同龜裂瞭一般。
他不知道,霍霆崠究竟是從哪兒得知的這些!
他無法狡辯,因為,霍霆崠說的都是事實!
霍霆崠隻看他眼神,便知道,他猜準瞭。
他幽幽道:“她媽媽的骨灰,現在在哪裡?”
林城道:“在……在陵墓。”
霍霆崠道:“哪座陵墓?”
林城:“就是……公墓啊!一直葬在公墓的!”
霍霆崠道:“今天,我要把她媽媽的骨灰帶走。你告訴我她媽媽葬在哪裡,我帶人去遷墳。”
說罷,他緩緩站起身來,突然想到瞭什麼:“哦,對瞭,如果我打開墳蓋,沒有看到她媽媽的骨灰盒,林城,我要你傢破人亡。”
林城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霍霆崠逼問道:“說,哪座公墓?”
林城道:“鳳……鳳麟山。”
霍霆崠轉身要走。
林城立刻眼巴巴地跟瞭上去:“霍總,就算您要遷墳,這深更半夜的上公墓去,不添晦氣嗎?遷墳要看日子的,否則,擅自遷墳,會觸黴頭的!”
有錢的、尤其是做生意的人,都對這種事很忌諱。
林城不敢相信,都這麼晚瞭,霍霆崠要冒夜去公墓遷墳。
霍霆崠步子一頓:“你還不肯說實話嗎。她媽媽的骨灰,根本不在公墓吧。”
林城再度噎住。
霍霆崠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媽媽的骨灰到底在哪裡?”
林城低下頭,攥緊瞭拳,手指骨頭恨不得都要捏斷瞭。
驀地——
他無力地垂落雙手,聲若蚊蠅:“那個風水先生說……她媽媽跳樓自盡,是怨煞鬼,陰魂不散,會攪亂林傢的好風水,所以……我做瞭個風水局,把她的骨灰……沉到一口死井裡去瞭……”
在風水學上說,井,是至陰之水,象意味口,它的磁場效應是相當大的。
而算命先生說,林母的命格極其旺林傢,倘若將她的魂做個局困住,她會永生永世保佑林傢昌盛,而與此同時,她也無法投胎轉世,而用一口死井困住,她的冤魂被禁錮在井中,便再也無法作祟。
做瞭風水局之後,林城倒過瞭幾年心安理得的日子。
因此,他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
林城見紙包不住火瞭,隻能趕緊打瞭一通電話,打完之後,他對霍霆崠道:“霍總,我去叫人取骨灰來瞭,您稍安勿躁。”
霍霆崠又在沙發上坐瞭下來。
偌大的客廳裡。
周琴和林芊芊壓抑地哽咽著,抽泣著。
她們眼睜睜望著剛裝修的豪華的新傢,被砸成瞭這麼狼藉,心都在滴血瞭!
半個小時不到。
林城派出去的人,便把林柒媽媽的骨灰盒取瞭回來。
那人遮遮掩掩的,不敢抱著骨灰盒跨進門來。
林城走瞭過去,看瞭一眼那骨灰盒,眼珠子亂顫。
十幾年前,林城在市郊荒涼地帶,尋瞭一口廢棄的井,井裡面早就沒有井水瞭,是口死井,井內荒草叢生。
風水師用一個鎖鏈鎖住瞭骨灰盒,上面貼瞭幾個符,沉到瞭井裡。
這麼多年,風吹日曬雨淋,骨灰盒的表面,長滿瞭青苔,有些地方已經發黴腐朽,雜草黏附在上面,怎麼也擦不幹凈。
霍霆崠走瞭過去,林城來不及藏,這麼一個可憐的骨灰盒,落入他眼中。
骨灰盒上面,還寫著林柒媽媽的名字:薑吟。
看名字,想當年,薑吟也應該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吧,畢竟,她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女兒,她也不差的。
可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物是人非。
霍霆崠瞇瞭瞇眼,看向默柯。
默柯走過來,用提前準備好的箱子,將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瞭進去。
林城在一旁打量霍霆崠的臉色,幾度欲言又止。
霍霆崠知道林城滿腹憂慮,他勾瞭勾唇,冷不丁地問出一句:“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他轉身,打量瞭一眼林城,幽幽地問:“你信風水是嗎?”
林城:“……”
霍霆崠道:“那我倒想領教一下,林柒媽媽真的這麼旺林傢嗎?生生世世林傢昌盛?呵。明天,我就叫林氏倒牌。”
林城大驚失色:“不要!”
他是知道霍霆崠的實力的!
倘若他出手,林氏根本撐不住兩天!
他要林氏倒牌,明天為止,林氏就會傢破人亡,一夜之間,他就妻離子散!
“霍總,請您手下留情!是我昏瞭頭,但這都是過去的事!我也悔不當初!如果回到當年,重新選擇的話,我一定不會這樣……她媽媽跳樓自盡,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那種局面……”
霍霆崠:“她好歹是你的妻子。你把她逼上絕路,就連死瞭都不放過,這種陰毒的風水局,你也做得出來?為保自己傢族永世昌盛,把亡妻困在一口荒井裡,永世不得超生,你真的好狠。”
他沒見過這麼心狠手辣的男人!
男人,在事業上心狠手辣,對敵人絕不心慈手軟,那是真男人。
但對自己的至親之人,用這種陰險的手段,是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