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瑤繼續說,“你放心,這筆錢一個月之內我一定會還給你,算利息也行。”
五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而羅伯特在這裡工作瞭許久,是有能力拿出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羅伯特猶豫,心理還是不太願意,“騙人,一個月你怎麼可能賺到這麼多錢?”
“你不信?”秦書瑤冷肅的表情上浮現一抹輕笑,“女人想要賺錢,方法多得是。大不瞭,每天晚上出去多接幾個客人。”
她是要重操舊業?羅伯特蹙眉,“你這不是去害人嗎?”
“沒辦法,生活所需。”秦書瑤敢這樣保證,是因為一個月內肯定已經回到鳳城,五萬塊,不會是問題。
“你到底借不借?利息高點也沒關系。”
羅伯特似乎很煩,黑著臉說,“好瞭,我借給你成瞭吧,真囉嗦。”
夠意思,秦書瑤拿到錢,“謝瞭。”
說完她就向果園外跑去。
沒等走幾步,就聽羅伯特喊瞭一句,“我不急用,你慢慢還就行。”
她已經走遠,到最後聲音被風吹散,她也聽不清瞭。
秦書瑤穿瞭一身J國的貧民裝扮,邋遢的樣子也是讓人不想多看第二眼。不過,在J國像這樣的窮人遍地都是,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一路上都垂著頭,步伐急促,沒任何表情。
終於,秦書瑤抵達瞭莎莉所在的小旅館,木質的樓梯因為多年沒有維修以至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走在長廊,耳邊是雜亂無章的聲音,歡笑的,爭吵的,以及男女歡愉的……
抵達所在房間,莎莉一眼就見到她,像是抓住瞭救命稻草,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撲進秦書瑤的懷裡。
“沈瑤,你終於來瞭,嚇死我瞭。”
“我來瞭,不怕瞭。”
秦書瑤把莎莉護在身後,視線范圍內就隻剩下小旅店的老板。
她的聲音很小,偷偷說瞭一句,“把手機錄音打開。”
莎莉秒懂,在她身後拿出手機,點開錄像功能又重新放回兜裡,戰戰兢兢看著秦書瑤去和小老板周旋。
“錢拿來瞭嗎?”
秦書瑤扔過去一個類似於黑袋子的東西,“都在這裡瞭。”
小老板去數錢,正正好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合作愉快。”
“我們現在可以走瞭嗎?”
小老板是當地人,似乎對她們這種偷渡過來的人司空見慣瞭,想必,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是第一次做。
“可以,我是圖財,又不是圖別的什麼。”
還算是講信用,隻是,就是不知道等她們走瞭之後,能不能如此老實瞭。
就當她是小人之心瞭,這種時候,不得不小心謹慎,秦書瑤冷著眼,表情嚴肅,“老板,方才我進來的時候就提前按瞭錄音。你也不要緊張,隻要我們平平安安的,這段錄音明天一過我就刪掉,可若是我們前腳剛踏出小旅館,後腳就有人來查我們的身份,那這段錄音也會拉你下水。我們就是異國的可憐人,想打工賺點錢養傢糊口,不想惹麻煩,大傢都是聰明人,相信老板不會做傻事的,對嗎?”
秦書瑤娓娓道來,把威脅說的理直氣壯,就連自己都感覺到,這樣的她像極瞭魏晏誠。
是的,耳讀目染,她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小老板臉一黑,打死也沒想到她還會錄音。做瞭這麼多年的事情,竟然在她們身上翻瞭船。
“狡猾的Z國人。”
“情勢所逼。”
後來,兩人平安走出小旅館。
莎莉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小手拉著秦書瑤的臂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處沒有交點。
她的手輕輕落在莎莉的手背上,安撫道,“沒事瞭,都沒事瞭。”
“我,我知道。”莎莉抬起黑眸,看秦書瑤的眼神熠熠生輝,“沈瑤,你真的是太厲害瞭,剛才好像無間道一樣,我這輩子也沒遇到過這麼震撼人心的場面。”
語氣崇拜,臉上也有瞭笑容。這時才回過神,興奮的壓制不住那種心情。
可能是經常在死亡邊緣徘徊,以至於這種小場面都見怪不怪瞭,秦書瑤真沒有放在心上。
“願你以後都不再遇到這種場面。”
這是她很誠懇的祝福,願歲月靜好,一切安好。
莎莉後知後覺,此刻心裡隻覺得秦書瑤好酷呀,自己要是有她一半的魄力就好瞭。
“沈瑤,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莎莉唯一的偶像,也是我最喜歡的人。”
“你的丈夫呢?不喜歡瞭?”
提起那個男人,莎莉的眼圈又紅瞭,“他居然丟棄我一個人跑瞭,我可是為瞭他才千裡迢迢跑到這裡受罪的。他呢?為瞭自己把我扔下,他不知道我會害怕嗎?不怕我遭遇危險嗎?沈瑤,你說我還要喜歡他那樣的渣男嗎?”
是的,把莎莉一個人扔在龍潭虎穴,單是這一點,就一輩子都無法原諒。
因為J國這種不太平的地方,一個女人被丟在這裡,被凌辱瞭,被殺瞭,被拋屍瞭都是有可能的,況且還是個偷渡者。
“忘瞭吧,那樣的人不值得。”
之後,秦書瑤又問瞭她為什麼會去小旅館,自己的身份原本就有問題,還敢去那種地方作死?
莎莉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
長久異地的年輕小夫妻,血氣方剛肯定想要疏解一番,莎莉原本是不想的。是陳雄非要堅持,說太想她瞭,想的血肉都疼,而且那傢小旅館就是方便像他們這類人的,有工友就經常去,不會有問題。
莎莉就相信瞭,等到兩人辦完事,小老板就來威脅他們。而陳雄人高馬大,嚇得拋下莎莉一個人跳窗跑瞭。
聽完整段故事,秦書瑤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貌似過多的苛責也沒必要,木已成舟,馬後炮有什麼用呢?
返程的路途兩人加快瞭腳速的,多在大街上晃悠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
而黑暗裡,一雙如毒蛇般的眼睛正在盯著她,惡毒,陰狠……
女人攥緊手,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讓她更加清醒,恨意也灼燒的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