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小的空間站著兩個人,轉身都是問題。秦書瑤的脊背靠在墻板上,後腦被手掌很好的保護著,沒有磕碰到。
秦書瑤心驚膽戰,眼睛水汪汪的宛如叢林裡四處張望的麋鹿。
“瑤瑤,我好想你。”魏晏誠激動的說。
以前他從來不知道思念是什麼味道,看見那些因為情情愛愛尋死膩活的場景完全無法理解,而今算是徹底體會瞭一把。
莎莉帶著人就在門外,距離這麼近,秦書瑤太緊張要命,神經處於緊繃狀態,“……魏晏誠,你讓開。”
嘴角噙著笑,魏晏誠說,“想得美。”
秦書瑤後知後覺,她就算是在蠢,也應該猜到瞭的。
細眉微蹙,她冷著臉,轉移話題,回到正題上,“你和莎莉事先就串通好瞭?”
“我幫瞭她,她是報恩。”
“你總是能找到諸多借口。”秦書瑤心裡氣急,可說實話,她又是喜悅的,因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而喜悅。
兩人僵持不下,這樣不是辦法。
最終還是秦書瑤先妥協的,“魏晏誠,你不要鬧瞭,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你把我當成什麼?又把我置於何地?”
秦書瑤的表情很無奈,有痛苦,有掙紮,而他又何嘗不是?
魏晏誠隱忍不發,耐著性子所問非所答。
“不打算換新上新衣服給我欣賞嗎?”魏晏誠極有耐心繼續說道,“我看過這傢店的新款,都是你喜歡的風格,錢已經付過瞭,你現在可以一件件穿給我看。”
試衣間的隔音不好,秦書瑤依稀可以聽見外面說話聲。
天知道她緊張的說話都不利索。
“魏晏誠,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幼稚嗎?”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的。”
太久沒見到她,滿心思念。
他始終保持著微笑,說出心裡的想法,“瑤瑤,思來想去我想瞭很久。你不可能不愛我,那你離開我的目的就隻有一個。”
他的神情專註又認真,“我不需要你以身犯險,瑤瑤,回到我身邊。”
秦書瑤微微一怔,就聽她立刻否認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
他說,你知道的。
瞬間,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秦書瑤好想擁抱他,好想對他說,魏晏誠,我很想你,也想孩子,我想我們的傢瞭啊。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
她不能前功盡棄,半途而廢。
更不能害瞭他。
懸著的小手最終還是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隻是冷冷的開口,“魏晏誠,就算沒有冥炎在,我也不會跟你離開的,今後也不會和你再有瓜葛。”
冷峻的臉色突變,那是不解和失落,“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如潭水清澈的眸子對上魏晏誠憤怒的瞳孔,秦書瑤的語氣不變,“我不愛你瞭,魏晏誠,我已經不愛你瞭。”
“我看你是真的瘋的不輕。”
他眉頭擰緊,立刻單手捂住她的眼睛。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看她這種眼神。
“我沒瘋……”
“你夠瞭。”秦書瑤像是小獸一樣的低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終又被她全部壓回去,“如果這樣想能讓你心裡好受些,那就隨便你吧?”
他不好受,他很難過。
心被撕裂的疼。
魏晏誠定定的看著她,良久,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條棗紅色的套裝親自給她換上,動作又溫柔又細膩。
裙子很好看,是她的尺碼,很襯她的膚色。
最後,他又將卷發一次性挪到身後,“瑤瑤,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你放手的。就算死,你也隻能死在我懷裡。”
一滴眼淚掉落,落在他的心口。
“夜鶯是自己人,她會保護你。過瞭這段時間,我會親自把你抓回去。”
過瞭好一會兒,秦書瑤從更衣室出來,她穿著這條棗紅色的套裙美若天仙,“好看嗎?”
這話是對莎莉說的。
莎莉笑著,“好看,特別好看,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那就要這條吧。”秦書瑤興致不高,徑直走開。
當她走到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身旁時,她特意停住瞭腳步。
女傭始終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好像多看她一眼都能嚇哭似的,“夫人。”
“你跟我走。”秦書瑤側身又對凱麗說,“你,離我遠一點。”
凱麗不招她待見,她心知肚明,也不會起疑心,她恭敬的說,“好的,我會和夫人保持五米開外的距離,夫人請。”
“那就記住你的話,若是敢小於五米,我就叫你主子卸瞭你的腿。”
“夫人說的我記下瞭。”
凱麗總是不卑不亢,這樣她越發鬱悶。
秦書瑤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經過魏晏誠的事情後,她的心情可以說是跌入瞭低谷,沒有繼續逛街,也沒去吃飯,更沒有其他活動就與莎莉匆匆告別。
可她也不想回去。
於是一行人就跟在她身後,徒步走回瞭莊園。
回到莊園太陽都下山瞭,一片暗影籠罩大地。
沒想到冥炎今日回來的很早,他早已坐在廳堂等候。
“回來瞭?”
放下手中的報紙,大胡子冥炎迎著她的目光主動走向她,目光透著審視,“去哪玩瞭,這麼晚才回來。”
“有機會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自然要多待一會兒。萬一哪天毒發死瞭,就沒有機會瞭。”
秦書瑤冷嘲的笑笑,上揚的薄唇仿佛在數落他一樣。冥炎不怒不惱,完全忽略她的嘲諷,接著說,“下次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去。”
“那我寧願在這座金絲籠裡毒發身亡。”
錯過他專註的眼神,秦書瑤如一縷煙從他眼前飄過,沒有任何不舍。
之後,冥炎的臉上就變得陰沉冰冷,仿佛凝結成霜,完全不像白天對待外人的謙卑溫和。
他坐在沙發上,將凱麗叫過來,目光陰沉宛如墜落的隕石,“夫人今日都去瞭什麼地方,見瞭什麼人,做瞭什麼事,一字不差的說給我聽。”
凱麗不敢有人喝茶吃,把今日發生的一切匯報給冥炎,就連幾點去瞭衛生間都十分詳細。明明一天下來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冥炎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可就是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的眉頭始終無法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