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心知肚明是誰在背後捅刀子，他對沈重還能如此客氣，完全是自己的修養好。
“沈重，你把精力用在我身上沒用的，你能困住我一時，困不住我一輩子，你說呢？”
“一時也足以毀瞭你，這就夠瞭。”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這時容笙的目光不經意瞥向瞭沈重腿上的女人，女人被寬大的黑色西裝遮蓋住，臉也遮住大半，就露出一小塊額頭。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視線從頭看到尾。
沈重打破他的若有所思，“容笙，你對我的女人是有什麼執念嗎？搶走一個陳可欣，現在對我的新女伴還打算染指？”
“……你想多瞭，我就是怕你的女伴被捂死瞭。”
“情趣，你管得著嗎？況且，我就是不想讓你看見我女人的模樣，萬一你再見色起意給我拐走瞭，我找誰說理去？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合胃口的小東西。”
一邊說，一邊憐惜的撫摸陳可欣的長發，寵溺的口吻說道，“容少風流倜儻，氣宇不凡，我可舍不得讓你被他勾走瞭魂。”
沈重挑起眉梢，冷笑一聲，“容少還不走？怎麼，真想把我的心肝新寵也勾走魂兒不成？”
容笙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沈重腿上的女人身上移開，他定格瞭幾秒後才收回目光，“你想多瞭。”
氣場強大的兩個男人對視，劍拔弩張的氣氛擴散開，尤其是容笙，寒氣四濺。
“沈重，就算是你是我親侄子，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你。”容笙丟下一句話，臨走前還不忘多看西裝下的女人一眼。
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漸行漸遠。
不久之後，沈重掀開瞭西裝，陳可欣本就白皙的小臉因為緊張變得更加蒼白，不但如此，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細汗。
陳可欣左顧右盼，確定容笙已經走遠才站起，一句話的解釋也沒有，她拔腿就走。
“陳可欣，你卸磨殺驢。”
“沈總願意當驢，我也無話可說。”
她走得更快，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夜已黑，熙熙攘攘的天空星星點點，陳可欣踏著月光回到傢。
用鑰匙開門，發現屋裡一片漆黑。容笙還沒有回來？想來應該是去另外的場子續攤瞭，陳可欣松瞭一口氣。
她點亮瞭燈，繞過玄關處，猛的抬眸步子頓時一僵。
容笙坐在沙發上，他的坐姿愜意懶散，西裝卻穿得一絲不茍。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煙蒂，突出一口雲霧，隔著朦朧的視線看向陳可欣。
“剛回來嗎？”
陳可欣不會說謊，盡可能不去看容笙的眼睛，她低著頭隨意回應，“嗯，剛從我媽那裡回來。原本是不想回來的，後來想瞭想還是覺得回來比較好。”
“不放心我嗎？”
漆黑的眼睛清澈無痕，陳可欣很認真的說，“不是的，我沒有不放心你，容笙，我沒有這樣想過。”
容笙輕笑，將手中未燃盡的香煙按在煙灰缸中，他伸出一隻手，“欣欣，你過來。”
陳可欣朝他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纖細的肩膀被他摟入懷中。兩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可我回來，卻是因為不放心你，欣欣。”
陳可欣臉色難看，喉嚨哽咽著。
容笙吻瞭吻她額頭，視線落在她臉上，“欣欣，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
她很想坦白，隻是，他會相信自己嗎？
陳可欣心中忐忑，最終還是搖瞭搖頭，“沒有什麼呀。”
“嗯。”
容笙的情緒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他卻松開瞭陳可欣的肩膀起身，“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洗洗睡吧，我還有事情要去書房處理一下，你不用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陳可欣的錯覺，她似乎感受到瞭容笙的冷意，幾度想要叫回他的，但最後都將話又咽瞭回去。
陳可欣從浴室出來，容笙已經去瞭書房。
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夜都沒睡，反正陳可欣一早醒來，他就已經不在瞭。
之後的幾天裡，容笙也都是早出晚歸，不過，他似乎冷漠瞭不少，每晚也都是鉆進書房就不出來瞭，直到第二天早上消失。
夫妻關系很微妙，要給對方空間的同時，體貼與關心不可缺少。
這天陳可欣同樣做瞭一桌子飯菜，容笙依舊告訴她在外面吃過瞭，就打算去書房。
突然，他的手被拉著坐下，陳可欣給他夾菜，添飯，“在陪我吃點好不好？”
容笙的手有點僵，不過還是順瞭她的心意。
他沒吃幾口，兩指扶額，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陳可欣問，“事情還沒解決嗎？”
輕柔的話語，眼底的擔心也不是假的。容笙多看瞭兩眼，驅散瞭身上的寒意。
他再次問出那天一模一樣的話，“欣欣，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容笙，你想問我什麼直接問就行，不用兜圈子的。”
“欣欣，是你先不坦誠的。”
之後容笙又沒瞭下文，他最後吃瞭一口菜，放下筷子起身，“我去書房瞭，你早點休息。”
寬大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陳可欣看在眼裡，失落和壓抑堵得她喘不過氣。
眼淚不受控制地滴在手背，輕聲的抽泣傳入容笙的耳朵，他猛地回神，女人濕漉漉的眼神讓他原路折回。
粗糲的指腹並不光滑，擦著淚痕摩擦皮膚甚至是有些疼，語氣卻是憐惜的，“怎麼還哭瞭？”
陳可欣又抽泣瞭幾聲，水眸泛著淚花，楚楚動人，“容笙，你想離婚瞭嗎？”
俊朗的男人眉頭微蹙，“為什麼這樣問？”
“你似乎厭倦瞭，更像是後悔瞭。”
容笙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他搖搖頭，“欣欣，娶你我沒有後悔過，那麼嫁給我，你後悔瞭嗎？”
陳可欣搖搖頭，“我不後悔。”
“哪怕沈重愛上你，可以給你想要的堂堂正正，你也不後悔嫁給我嗎？”
那一刻，容笙的眼裡有濃烈的逼迫感，想要尋得一個結果。
陳可欣遲疑瞭一秒，她淡淡搖頭，“不後悔，沈重於我隻是過去，容笙，嫁給你從來二選一。”
嫁給他，從來不是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