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說:“做生意講究一個過猶不及。”
“與其準備太多,到時候賣不完浪費掉,還不如少準備一點,賣完瞭就收攤。”
“也可以給顧客造成一種供不應求、去晚瞭就買不到的感覺,反而更有利於長遠的生意。”
沈正清聽得不住點頭,覺得又學到瞭一點。
沈長平,沈長安兩兄弟買瞭四個豬頭回來,因為豬頭買得多,人傢就把幾副豬下水白送給他們。
接著還要去買鹵料。
傢常版的鹵肉包其實用不瞭幾種香料,但是去藥鋪購買的時候,卻不能僅僅隻買要用的幾種,否則別人一下子就猜出來瞭。
秘方也就不成為秘方。
顧元元帶著他們去買鹵料的時候,多說瞭十來味藥材,讓藥鋪的夥計分別包起來,等回傢的時候,自己再拿出來重新配料成鹵肉包。
至於其他多出來的藥材,也不是完全沒用的,有些可以配成其他鹵料,有些可以配成涼茶喝,總之不會浪費就是瞭。
沈正凌寄存好牛走回來,就發現這邊的攤子已經開始收攤瞭,又返回去牽牛過來拉車。
回去的路上,又找瞭個雜貨鋪,買瞭一批碗,大碗小碗都有。
因為方才賣到最後兩碗的時候,買鹵肉的人嫌棄油紙包包不住湯汁,每碗多加瞭一文錢,把他們用來裝鹵肉的碗給一起買走瞭。
這件事給顧元元帶來瞭啟發,決定買一批碗放在攤子上,進行有償打包,想要連碗一起端走的,多加一文錢。
像這種粗瓷碗在雜貨鋪裡,一文錢能買兩個,長年累月下來,光是賣碗的錢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雖然他們出門有點晚,但是因為生意好,賣得快,回到靈湖村的時候,還能趕上吃中飯。
沈長平,沈長安幾人連飯都顧不得吃,回到傢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來算錢。
為瞭方便計算,今天買材料的錢,是從傢裡另外拿出去的,攤子上收回來的錢,他們一分沒動。
把裝錢的木箱子抱進屋,把裡面的銅錢全部倒在桌子上,幾個人圍坐在桌邊,一文兩文的開始數。
一連數瞭兩三遍,最後得出一上午兩鍋鹵肉的錢,共五百六十八文。
按照顧元元教他們的辦法,減去六十六文食材成本,五十文香料成本,十五文牛車成本,五文柴火成本,清洗時的油和雜糧面算一文錢,甚至那兩個碗也減去瞭一文錢。
合計成本一百三十八文。
五百六十八文錢收入減去一百三十八文錢成本,他們這個攤子早上賺瞭四百三十文錢。
除去該付給顧元元的一半,他們還能剩下二百一十五文錢收入。
這可比去鎮上給人打零工強多瞭。
如今去鎮上給人幹活,一個壯勞力,每天也不過才二十五文錢,還得早出晚歸。
而且這還是因為今天的鹵肉少,明天攤子上的鹵肉增加瞭份量,收入也會跟著增加。
沈全祿一傢笑得合不攏嘴,忽然就覺得生活有瞭奔頭,幹起活來更帶勁瞭。
多回來的兩鍋鹵肉湯拿來下飯,一傢人放開肚子吃瞭個飽。
有瞭這門生意,他們以後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樣,連飯都不敢吃飽瞭,也不必擔心吃瞭上頓沒下頓。
吃完飯,陳翠蓮和方雪花兩人立即動手,清洗豬頭和豬下水,沈長平和沈長安兩兄弟跟著一起幫忙。
沈正清給顧元元送錢過去。
二百多文的利潤分成,再加豬頭豬下水還有牛車的錢,一共兩百九十六文。
顧元元隻收下二百一十五文錢的分成利潤,其他錢讓沈正清拿回去瞭。
顧元元說道:“昨天傢裡殺瞭兩頭豬給村民分豬肉,多瞭不少骨頭和豬頭豬下水,自己傢裡吃不完,本來就是準備拿去孝敬給二爺爺的,這個怎麼能收錢?”
“至於牛車的錢,已經含在那一半利潤裡面瞭,更不必另外再給。”
沈正清說不過顧元元,隻好又把錢拿瞭回去。
沈正清拿錢過來的時候,剛好沈招兒、沈盼兒她們過來交繡活,順帶拿新一批繡活回去。
兩姐妹剛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沈盼兒眼珠子轉瞭轉,問道:“堂嫂,你和二爺爺他們傢裡合夥做什麼生意呀?看起來好像很賺錢!”
顧元元看瞭她一眼,淡淡說道:“二爺爺傢裡做的生意,你們傢做不瞭。”
這倒不是騙沈盼兒的假話。
這個做不瞭,並不是指方麗娘帶著三個閨女,幹不瞭這個活。
實際瞭,擺攤賣鹵肉這種小生意,顧元元覺得,除瞭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其他勤快人都幹得瞭。
說她們幹不瞭,是因為沈招兒她們如今還是老沈傢的人。
沈老太是抓錢的好手,不知道她們能賺錢也就罷瞭。
要是讓她知道,沈招兒姐妹幾個,跟著方麗娘出去擺攤能賺錢,肯定就跟吸血的水蛭一樣纏上來。
絕不會放過這種來錢的好機會。
到時候不止方麗娘母女不得安寧,她這個給出主意賺錢的,也同樣會被沈老太鬧得不得安寧。
顧元元才不會自找這種麻煩。
加上她對沈盼兒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也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一句話打發瞭她。
沈盼兒當面沒說什麼,從沈寶兒手裡新領瞭繡活,跟著沈招兒一起離開,轉頭就開始抱怨道:“姐姐,你說堂嫂她怎麼能這樣呢?”
“我們免費給她幹活,飯都沒吃她傢裡一口,結果她有賺錢法子,就想不到我們頭上。”
“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們不是給她白幹活瞭?”
沈招兒皺眉道:“盼兒,你怎麼能這麼說?”
“堂嫂能想到賺錢的法子,那是堂嫂的本事。”
“堂嫂願意告訴誰,都是她的權利,為什麼一定要想到我們頭上來?”
“再說我們給堂嫂幹活這件事,是早就說好的。”
“我們是替沈嬌嬌和沈珍珠給堂嫂幹活,而且這邊幹活瞭,爺爺奶奶傢裡的活就不用我們幹。”
“你忘瞭我們以前在爺爺奶奶傢裡,幹的活更多,還成天被奶奶打罵,野菜糊糊都不給吃。”
沈盼兒白瞭她一眼,氣道:“那怎麼能一樣?”
“反正她就是沒把我們當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