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順覺得，顧元元這人有些邪性。
自她嫁進靈湖村，嫁給沈正凌之後，但凡跟她做對的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倒黴。
沈老太橫吧？
顧元元沒嫁進來之來，這老太婆在老沈傢多威風哪?
不管兒子孫子孫女還是兒媳婦孫媳婦，都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
結果呢？
顧元元一來，直接把沈老太弄到去跪祠堂，還被當眾打瞭個耳光子。
而且還一點把柄沒落下，誰也說不到她不孝順頭上去。
還有沈嬌嬌跟王蘭蘭，在村子裡的刁蠻也是出瞭名的。
結果呢？
一個兩個，接二連三的毀容瞭。
嗯，這也怪不到顧元元頭上。
那麼多雙眼睛可都看到瞭，顧元元連一小手指頭都沒碰她們。
她們會毀容，都是被自己傢裡人給作的。
但她們是在找顧元元麻煩的時候被毀容的呀！
顧元元沒嫁進靈湖村之前，沈嬌嬌和王蘭蘭平平安安活瞭十幾年，野蠻不講道理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平時都沒有被毀容？
偏偏來找顧元元麻煩的時候，就被自己傢裡人弄得毀容瞭？
所以啊，這才是最邪性的地方。
張有順心裡嘖嘖稱奇，打定主意以後絕不招惹顧元元一傢。
就算必須要打交道，也絕對要和顧元元傢裡搞好關系。
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倒黴到自己身上瞭。
張有順一邊心裡天馬行空的想著，一邊給王蘭蘭清理臉上的傷。
也不知道是因為條件有限，還是張有順故意的，給王蘭蘭清洗傷口用的是鹽水。
鹽水滲進破皮的血肉，那酸爽滋味可想而知。
王蘭蘭“嗷”的一聲慘叫痛呼，眼淚都痛出來瞭，整個人直接跳瞭起來：“痛痛痛痛！”
她捂著臉，仇人一樣看著張有順：“你這人到底會不會給人看傷啊？”
“你該不是跟顧元元那個小賤人一夥的，想把我的臉毀得更徹底一點吧？”
“要是治不好我的臉，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張有順“啪”一聲合上藥箱，淡淡道：“我自認沒有這個本事能把你這張臉治好，更負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你另請高明吧。”
王蘭蘭：“……”
王大娘連忙攔住想要離開的張有順，賠笑道：“她小孩子不懂事，張大夫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張在順看瞭王大娘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你們傢的小孩子可真夠大的，都能嫁人瞭還是小孩子。”
王大娘被他一句話懟得臉色通紅，心裡惱怒極瞭。
可為瞭王蘭蘭的臉，又不得不繼續壓下火氣，對張有順道：“她一個姑娘傢，忽然被弄花瞭臉，心裡著急，所以才說話口氣不對。”
“我替她給張大夫陪個不是。”
“張大夫就當是體諒病人，不要跟她計較。”
“再說瞭，我們這靈湖村，除瞭張大夫你，也沒有其他大夫瞭，所以你一定給我們傢蘭蘭看一下臉。”
張有順道：“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們。”
“王蘭蘭那張臉，想治到跟原來一樣好，那是不可能的，臉上肯定會留疤……”
話沒說完，王蘭蘭尖叫：“不行，我的臉上怎麼能留疤呢？”
“肯定是你技術不行，所以才治不好。”
“娘，我不要他給我看臉，我要去鎮上看……去鎮上找過其他厲害的大夫看。”
開什麼玩笑，去鎮上看臉不要錢啊？！
而且，誰有那個耐心，陪她去鎮上看臉？
傢裡的事情都不要做瞭？
老王頭厲聲道：“你給我閉嘴！”
王蘭蘭嚇得一哆嗦，渾身劇烈的抖瞭一下，整個人都嚇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想要讓她嫁個好人傢，好幫襯傢裡，老王頭這兩年是沒怎麼打她瞭，生怕把她打壞瞭，不好說親。
但是王蘭蘭小的時候，可沒少挨打，恐懼早已深入心底。
此時被老王頭一喝止，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
而且，她這些年在傢裡，可是看多瞭老王頭和王大壯王二壯兩個，往死裡打她娘跟她兩個嫂嫂。
每次光是看著，她就頭皮發麻，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說起來，她之所以一心想給沈正凌做小，也是因為聽村裡人天天議論，說沈正凌對他媳婦好得不得瞭，好吃好喝養著，還不讓幹活，慣得嬌氣得很。
王蘭蘭就覺得，嫁到這樣的人傢過日子，下半輩子就有保障瞭。
不然，她真怕以後嫁的人，跟老王頭和王大壯王二壯一樣，都是躲在傢裡打女人的主。
老王頭喝住王蘭蘭之後，對張有順說道：‘蘭蘭的臉，你就看著給她治，真治不好我們不怪你。”
這還像句話！
張有順說道：“雖然疤是一定會留的，不過因為紮得深的傷口沒幾個，看起來應該不會太明顯。”
留不留疤，老王頭心裡沒所謂。
反正他們王傢人今天鬧上沈正凌的傢門口，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把王蘭蘭送進沈正凌的傢門。
誰還管她留不留疤？
找人來給王蘭蘭看傷，都是為瞭做樣子，以免村裡人戳他的脊梁骨。
老王頭本事沒有，死要面子卻是一等一的。
他隨意道：“麻煩張大夫瞭。”
接下來，鹽水清洗傷口再痛，王蘭蘭都不敢吭一聲。
因為天氣比較炎熱，王蘭蘭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又多，包紮起來是不現實的。
傷口清洗好以後，張有順給王蘭蘭拿瞭一瓶外擦的膏藥，另外又給她開瞭幾貼清洗的湯藥，給她早晚煮水清洗傷口，以免發炎化膿。
結果，王傢人竟然不給錢！
診費連同藥費一起，加起來才六十文，王傢人都不給。
老王頭一口咬定，王蘭蘭會傷瞭臉，都是顧元元的責任，所以王蘭蘭看傷的藥費，必須由顧元元支付。
顧元元嗤笑：“你們王傢都是這麼訛人的嗎？”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我連一小手指頭都沒碰王蘭蘭的。”
“她這麼大個人，連走個路都能把自己的臉給摔壞瞭，還好意思找我要湯藥費？”
王大娘罵道：“要不是你傢的狼崽子咬死我們傢老母雞，我們傢蘭蘭會因為急著找你算賬摔著瞭？”
“所以這件事就是你的責任，蘭蘭看臉的湯藥費必須由你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