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剛要歇一會兒,突然張媽急匆匆從外面走瞭進來。
“張媽怎麼瞭?”沈鈺珠忙坐瞭起來。
張媽同沈鈺珠行禮道“趙姨娘將自己吊在瞭祠堂的橫梁上,已經被身邊的丫頭救瞭下來,不過鬧得厲害!”
張媽頓瞭頓話頭“老爺去知州府裡做客,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府裡頭也沒有個能主事的人,主子,這該如何是好?”
沈鈺珠眉頭蹙瞭起來,一邊伺候的兩個小丫頭雲香和春熙也替主子著急。
這可怎麼辦啊?趙氏鬧得這麼厲害不就是給主子看的嗎?
誰都知道趙姨娘被關在祠堂裡,是因為大小姐之前鬧得那一出子。
如果趙姨娘真的死瞭,人人都會說是大小姐逼死她的,指不定又扯出來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到時候大小姐定會得個逼死姨娘,飛揚跋扈的惡名,以後還怎麼說親?
大小姐眼見著到瞭說親的年齡瞭,傳出來這麼個惡名,誰還敢上門來?
“大小姐,”雲香忙看向瞭自傢主子。
沈鈺珠的眸色沉瞭下來,緩緩起身將衣物穿戴好。
“張媽,你去給李泉傳個話兒,盡快去知州府告知我爹!府裡頭出瞭事兒,讓我爹速速回來一趟。”
“是!”張媽知道趙姨娘要是真的死瞭,那麼寵趙氏的老爺會恨死大小姐的,指不定要做出來什麼事情。
她不敢耽擱疾步走出暖閣去傳話。
沈鈺珠帶著雲香和春熙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沈傢除瞭設在郊外的整個沈傢祭祀用的宗祠外,在沈傢長房府邸的後院裡還修建著一座祠堂,也就是沈傢長房的傢祠,平日裡供奉沈傢祖宗牌位。
沈鈺珠穿過瞭後院的月洞門,沿著穿廊,穿過一片芭蕉林,剛走到瞭祠堂外面,就聽到趙姨娘和妹妹沈知書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丫鬟婆子們的勸慰聲。
她腳下的步子稍稍頓瞭頓,大步走上瞭祠堂門前的臺階。
祠堂裡擠滿瞭人,幾個丫鬟婆子緊緊抱著要尋死的趙姨娘,沈知書看起來也嚇傻瞭,痛哭出聲。
祠堂正中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放著一張椅子,堪堪坐著一個圓臉,神情冷冰冰的老婦人。
穿著深紫色褙子,祖母綠翡翠抹額,眉眼和沈嘯文有些相似,正是沈傢老夫人,沈鈺珠的祖母。
沈鈺珠眸色一閃,果然趙姨娘這是誠心鬧這一出子,連祖母也被驚動瞭。
她鬧得越大,越要府裡頭的人覺得是她沈鈺珠得理不饒人,非要將人活活逼死瞭才算。
沈鈺珠提著裙角走進瞭祠堂的正門,方才還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安靜瞭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瞭沈鈺珠,那些視線裡有驚訝,有嘲諷,還有幸災樂禍。
沈鈺珠不動聲色沖正位上的沈老夫人福瞭福道“鈺珠給祖母請安!”
沈老夫人看著眼前的長孫女兒,臉色不善。
她從來就不喜歡這個孫女兒,不如二孫女兒書兒會哄她開心,眼前這個又蠢又笨。
有人在她的耳邊吹瞭風,今天沈傢鬧到瞭這種地步,都是眼前這個丫頭的錯。
如果她之前不找來那麼多人對峙,鬧出瞭人命官司,現在沈傢怎麼可能被雲州城的人指指點點?
“起來吧!”沈老夫人沒好氣道。
本來已經被按坐在椅子上的趙姨娘看到沈鈺珠走瞭進來,朝著沈鈺珠撲瞭過來,跪在瞭她的面前。
“大小姐,大小姐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女吧!”
趙姨娘在祠堂裡跪瞭幾天,此時看起來頭發紛亂,臉色蒼白,分外的憔悴。
她緊緊抱著沈鈺珠的腿大哭瞭出來。
“大小姐,你是妾身養大的,妾身對你何曾有過虧欠?都是陳婆子陷害我,你卻恨在瞭我身上!”
她哭得淒慘,饒是最心硬的人看著趙氏這個樣子也會心頭生出憐憫,越發覺得大小姐是不是過分瞭?
“我何曾恨過你?”沈鈺珠唇角勾著一抹冷笑,視線如刀子一樣刻在瞭趙氏的臉上。
趙氏也不知道為何,看著面前這個小賤人的眼神覺得瘆的慌。
沈鈺珠不露痕跡將腿挪到瞭一邊,掙脫瞭趙氏的束縛,環顧瞭四周一眼。
她低頭看著趙氏冷冷笑道“姨娘是不是在祠堂裡跪糊塗瞭?”
她一字一頓道“殺瞭陳婆子的是姨娘,陷害我的是你的女兒,將你關進這裡來的是我爹,我可曾說過一句半句?你沖著我哭什麼?”
趙氏猛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定定站著的沈鈺珠,嘴巴張瞭張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心頭恨毒瞭這個小賤人,如果不是她之前做局,她怎麼能辦出來殺人那樣的蠢事,彼時也是被沈鈺珠這個小賤人逼急瞭。
她隻想從祠堂裡出來,她不能失寵,她得回到老爺的身邊去。
趙氏忙又跪行到瞭沈老夫人面前,嚎啕大哭“老夫人,您瞧瞧鈺姐兒說的什麼話?若不是鈺姐兒之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鬧,妾身又如何落得這般下場。”
“是!是妾身教導下人無方,也是書姐兒年齡小不懂事被陸卓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