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怎麼和你祖母說話的?”
沈嘯文頓時震怒,一拍桌子,猛地站瞭起來點著沈鈺珠的鼻子呵斥道。
沈鈺珠抬眸冷冷看著自己的父親,唇角勾著一抹嘲諷道“父親,這是娘親留給女兒的東西,女兒別的可以讓,這一件事情女兒決不能讓!”
沈老夫人也是臉色鐵青“鈺姐兒,你這話兒祖母著實不愛聽瞭。這莊子雖然是你娘留給你的,可是你是不是沈傢的女子?”
沈鈺珠緩緩道“是,孫女兒是沈傢的人,可是不代表一些不相幹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拿走我的東西!”
“你怎麼就這麼拎不清呢?”沈老夫人眼底掠過一抹不耐。
她此時心頭隻想著孫子的前程,哪裡想得到別的。
她死死盯著沈鈺珠道“我說過瞭,如今禮哥兒的事情,是咱們沈傢的頭等大事,其他一切的事情都靠後!”
“祖母!”沈鈺珠早就料到娘親留給她的莊子,遲早會被這些人拿走,隻是沒想到這些人這麼急。
這些人這都是嗓子裡伸出瞭手,一點子回旋的餘地不給她留嗎?
沈鈺珠狠狠吸瞭一口氣道“莊子的文契在我堂兄手裡,我一個內宅女子用不上這些,求到瞭堂兄那裡,他幫我打理一二。”
“你說什麼?”趙氏頓時急瞭,自己兒子的前程可全在這幾處莊子瞭。
這個小賤人居然說,莊子的文契放在瞭沈知儀那裡,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沈知儀那個小子都被她趕出瞭府,居然還敢染指沈傢人的銀子?以前對他還是寬厚瞭。
“你是不是糊塗瞭你?”趙氏跳著腳,抬起手點著沈鈺珠,恨不得戳碎瞭她的腦袋。
“沈知儀那就是一個外人,沈傢長房的,咱們才是一傢子人,你這個小賤……這個孩子是不是失心瘋瞭?”
沈鈺珠冷笑瞭出來“姨娘,說話還請註意分寸,他是我堂兄,同樣流著沈傢的血,怎麼就是外人瞭?若論輕疏,我倒是覺得你才是外人!”
“你……”趙氏是真的慌瞭。
她忙撲到瞭沈老夫人的跟前哭瞭出來“老夫人,您倒是瞧瞧這個丫頭說的什麼話兒。”
她是真的急哭瞭“如今禮哥兒好不容易攀上瞭主考官陳大人這條線,也就是花銀子買前程的事兒,怎麼就不行瞭呢?”
“老爺,您就願意世世代代呆在這偏僻的雲州城裡一輩子嗎?”趙氏用帕子捂著唇抬眸看向瞭沈嘯文哭道“你瞧瞧咱傢丫頭做得哪裡叫人事兒?若是禮哥兒能高中,咱們沈傢便有出頭之日瞭,如今都被她毀瞭!”
沈嘯文想到瞭自己的仕途,頓時臉色沉瞭下來高聲道“來人!你們幾個去大少爺那裡,將大少姐的東西拿回來!若是不好拿,給我將大少爺丟到官府裡去!”
“父親!!”沈鈺珠頓時臉色微微發白,她原本想告訴他們,她的東西已經給瞭人,他們不要屑想瞭。
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竟然連著最後一絲的親情和廉恥也不要瞭。
他們這哪裡是去堂兄那裡拿東西,這是搶。
若是大哥不給他們,就要陷害瞭不成?
“父親!祖母!那是我的東西!若是你們執意如此,咱們也隻能官府裡見瞭!”沈鈺珠站起身擋在瞭那些領命的小廝前。
她抬起頭冷冷看著沈嘯文,隻覺得心頭一陣陣的氣悶。
“父親,您可別忘瞭,當年是誰辛苦供養你讀書的!”
沈嘯文眼底微微一閃,當年兄嫂的恩情哪裡能與自己的仕途相比?
“祖母,堂兄也是您的親孫子,他的爹娘不在瞭,您何至於做得這麼絕?”沈鈺珠看向瞭一邊坐著的,面色冷冽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直都瞧不起老大兩口子,她雖然是鄉民出身,卻想著有朝一日能做個人上人。
她也想像其他官宦傢族裡的老太太一樣,母憑子貴做個老封君,得一個皇傢的誥命夫人。
現在全部指望她最疼愛的孫子沈知禮瞭,哪裡會顧及沈鈺珠和沈知儀這兩個蠢笨不堪的。
“還不快去!愣著做什麼?”沈老夫人沖那幾個小廝沉聲道。
“站住!”沈鈺珠猛地拔出瞭腰間的酬勤匕首,匕首的刀鋒鋒銳至極,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誰都沒有想到沈鈺珠居然會動刀子,都是嚇呆瞭。
沈鈺珠重生一世,總是覺得心頭缺乏一些安全感,故而隨身隨時都帶著武器,不想居然在這樣的場合下配上瞭用場。
“放下!反瞭你瞭嗎?”沈嘯文頓時嚇懵瞭,點著沈鈺珠的手都微微發顫。
沈老夫人忙向後退開,死死盯著沈鈺珠。
一直坐在桌子邊淡定從容的沈知禮忙站瞭起來,看著沈鈺珠道“長姐,你這是要弒父嗎?不怕千刀萬剮嗎?”
沈知禮的話頓時提醒瞭其他的人,大周律法規定,忤逆雙親,弒父之人,都要被刮三千六百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