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侯爺不想沈鈺珠居然問出來如此奇怪的問題,神情間微微有些愣怔。
沈鈺珠看著慕熙彤緩緩道“侯爺,若是尋常新婦第一天給自傢婆母請安,再蠢的人也不會和自傢小姑子比試武藝。”
“鈺珠雖然生在鄉下,可也不是完全粗鄙不堪的野人!”
“實屬二小姐欺人太甚!”
“先是辱罵我的夫君,然後對我這個做嫂嫂的出言不遜,我一再忍讓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訓她的!”
慕侯爺頓時臉色一變。
他看向瞭自己女兒臉上的紅印子,看起來是剛留下的。
雖然看著心疼,可也心頭存瞭幾分疑惑。
自己女兒自己一直寵慣著,曉得她性子潑辣。
若是她真的先口出污言穢語辱罵自己的兄長和嫂嫂,別說是沈鈺珠教訓,他這個做爹的也不能容忍。
之前慣著她也罷瞭,可現在慕傢不能亂,慕修寒這個孩子還是個很合格的繼承者。
他很在意慕修寒在這個傢族裡的威望。
慕熙彤冷笑瞭出來“沈鈺珠,你口出狂言!血口噴人!分明是你端著嫂嫂的架子,欺負我年紀小!”
沈鈺珠看也不看慕熙彤一眼,轉過臉看向慕侯爺道“侯爺,您的女兒,您自個兒清楚!”
“一傢人關起門來怎麼說,她都是個小輩!我和她哥哥也不計較!”
“可身為世傢大族的女子,這般恣意妄為出瞭什麼事兒,以後怕是給慕傢會帶來天大的麻煩!”
慕侯爺眸色一閃。
慕熙彤不想沈鈺珠居然這般伶牙俐齒,貌似連著爹爹也說動瞭。
她頓時紅瞭眼眶哭瞭出來“爹爹,女兒曉得您如今找回瞭大哥,您就不喜歡女兒瞭!”
“女兒知道的,女兒以後再也不來煩爹爹瞭!”
慕侯爺到底是心疼她,剛要說什麼。
一邊的慕修寒冷冷笑瞭出來“父親,您也曉得熙兒是個什麼德行?”
“她處處在這府裡頭都占著一頭,您倒是想想若不是她罵我這個做哥哥,鈺珠怎麼可能生氣到這種程度?”
“必定是她欺人太甚,才挨瞭鈺珠一巴掌!”
“她素來不打別人就是好的,現在被鈺珠打瞭,定是做得過分瞭些!”
慕修寒眸色一閃冷冷笑瞭出來“罷瞭,既然府裡頭都說兒子我是個野種!這世子之位不要也罷!”
慕修寒猛地抬起手一把將腦袋上代表世子身份的冠冕扯瞭下來,狠狠丟到瞭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慕侯爺頓時臉色巨變。
慕修寒冷冷笑道“我這便進宮,請皇上收回呈命!”
“慕傢世子爺的位份,還請父親另外選人!我這個野種就不參合瞭!”
他將野種兩個字兒重重咬瞭出來,狠狠刺痛瞭慕侯爺的心。
慕修寒冷冷笑道“不過父親還真的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瞭,野種這個詞兒固然是羞辱兒子,豈不是也在羞辱父親?”
慕修寒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齊刷刷傳來一陣抽氣聲。
一邊的魏夫人第一次臉上露出一絲絲的驚慌。
之前她氣不過慕修寒這個小畜生做瞭慕傢的世子爺,畢竟這個位置該是自己兒子的。
可是自己兒子不爭氣,倒是便宜瞭這個小子。
野種,也是她在氣頭上私下裡罵人出來的話兒,不想自傢女兒順著她的心意跟著罵。
此番怕是闖禍瞭。
慕修寒這個小畜生要是鬧大瞭後,自己女兒的名聲可能會受損。
眼見著到瞭女兒說親的時候,傳出來這件事情,以後在京城讓自己的女兒如何自處?
她忙站前一步道“兩個小孩子之間賭氣罷瞭,你們這是要扯到什麼地方去!”
“來人!還不快給世子爺將冠冕戴上!”
魏夫人表面上笑著,心頭卻恨出瞭血。
自己的兒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身體壞到瞭此種程度,如今才會被這個小子牽制住。
現下先穩住他再說,到時候等她的兒子身體養好瞭,她讓這個臭小子好看!
幾個仆從忙將地面上掉落的冠冕撿瞭起來,捧到瞭慕修寒的面前。
“世子爺,您消消氣!您……”
“滾遠些!”慕修寒冷冷瞪瞭一眼魏夫人身邊的心腹。
那個心腹一個哆嗦不敢再說什麼瞭。
慕修寒抬眸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父親,兒子既然是端不上臺面,身份來歷不明的野種,兒子便不陪著慕傢玩兒瞭!告辭!”
“你給我站住!”慕侯爺頓時臉色鐵青。
“侯爺!”
突然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瞭起來,不一會兒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穿著寒酸,一襲灰色粗佈袍子。
雖然容貌上還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秀麗,可也是蒼老的厲害。
一頭頭發花白,更像個老嫗。
她的頭發梳成瞭圓髻,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