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明修長的身影陷入瞭暗沉沉的夜色中,不想沈鈺珠突然將他喊住。
他腳下的步子頓在那裡,隨後轉過身看向站在廊簷下的沈鈺珠。
廊簷下昏黃的風燈隨著晚風搖曳著,那個女人就站在燈下的那團光暈中。
她生的也不是特別的美,隻是身上暈染著一股子獨特的氣息。
清冷高傲,即便是被人踩到塵埃中,也能表現出決然之氣。
慕修明的眉頭微微一挑。
之前一直很好奇能讓自己大哥慕修寒不遠千裡迎娶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畢竟大哥這種人,即便是宮裡頭的那些公主他也是看不上眼的。
不想今天的事情看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傢大哥這便是找到同類瞭吧?
是的,一定是同類。
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他看到瞭慕修寒的影子,絲毫不差。
此番他倒是生出瞭幾分好奇,她將他喊住去路有什麼招數?
“大嫂?”慕修明定定看向瞭沈鈺珠,臉上卻沒有瞭之前的恭敬。
他此生的對手隻有一個,那便是慕修寒,其餘的人都入不瞭他的眼睛。
沈鈺珠狠狠吸瞭一口氣,看著面前清俊冷厲的少年。
“二弟,血參雖好,也需要省著點兒吃。”
慕修明頓時臉色一僵,眉頭狠狠蹙瞭起來。
她喊住瞭他的去路,便隻是為瞭說這一句廢話不成?
什麼叫血參雖好,要省著點兒吃?
他曉得慕修寒這一遭為瞭讓自己的女人能名正言順的進永寧侯府,便用血參作為交換的。
他甚至還請瞭宮中自己姨母信得過的太醫,來府上親自將那一株血參鑒定過瞭,沒有絲毫的不妥。
那張太醫瞧著那一株血參,眼睛都瞪圓瞭,畢竟是國寶啊。
血參沒有絲毫的問題,可為什麼這個女人會這麼說?
沈鈺珠說完這句話後,再不多話轉身便走進瞭暖閣中,隻留下瞭隨著晚風鼓蕩的重重燈影。
慕修明定定看著消失在廊簷下的纖細身影,眉頭狠狠擰瞭起來。
許久他轉身離去,隻是因為走得太急,腳下的步子不太穩健,差點兒摔倒。
“二爺!”身邊的兩個小廝忙上前將他的手臂扶住。
慕修明聲音清冷“你們再去太醫院裡請張太醫來。”
“是!”
沈鈺珠轉身走進瞭暖閣中,遠遠便看到拔步床上的慕修寒。
此時高大的身影已經躺瞭下來,似乎是睡著瞭。
她不敢驚擾,隨後抱著錦被走到隔斷的貴妃榻邊。
兩個慕修寒的心腹婆子疾步走瞭進來幫自傢少夫人鋪被,她們這些下人也搞不清楚,少夫人為何不同少爺睡在一起?
不過主子們的事情,她們也不太懂,隻規規矩矩服侍便是瞭。
沈鈺珠等婆子將被褥收拾好退瞭出去後,她剛要躺下,突然聽到裡間拔步床上傳來慕修寒帶著幾分沙啞磁性的聲音。
“珠兒!”
“世子爺?”沈鈺珠忙從貴妃榻上坐瞭起來。
也不知道為何,許是剛才做瞭一件違背他的事情,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可對慕修明的那句提醒,她不後悔。
一句話,還瞭上輩子的恩惠。
以後他若是再與他們夫妻兩個為敵,她對他絕不會手軟。
沈鈺珠忙疾步走到瞭拔步床邊。
此番床頭燭臺上的宮燈已經熄滅,外面的月色皎潔,透過窗戶照在慕修寒的臉上。
讓他清朗俊美的臉更是籠瞭一層靜謐,顯出幾分不一樣的柔和。
“世子爺,你可是哪裡不舒服?”沈鈺珠看著他一動不動定定瞧著自己,心頭越發有些心虛。
“我幫你去找藥!”
“不用,”慕修寒一把抓住瞭沈鈺珠的手腕。
沈鈺珠隻覺得他的掌心微微有幾分發燙。
她有些愣怔的看向瞭這個矯情的男人,不曉得他到底想幹什麼?
慕修寒咳嗽瞭一聲,別過瞭視線,可抓著沈鈺珠手腕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你……你能不能陪陪我?”
沈鈺珠頓時呆住瞭。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慕修寒俊挺的眉頭微微蹙瞭起來,“你別多想。”
“也不曉得為何,許是剛才你問起我身上的傷口,我就零零碎碎和你說瞭。”
“現在不知道怎麼瞭,老是想起過去的那些醃臢事情,睡不著瞭。”
“你躺下來,我保證不碰你,就是覺得身邊躺著個人,我踏實。”
沈鈺珠也不知道是自己剛剛做瞭對不起他的事情,有些心虛。
還是看著眼前這個傢夥的樣子,覺得他有些可憐。
她順從的躺在瞭他的身側。
盛年男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