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彤定定看向從門口走出來的沈鈺珠。
一襲淡紫色華衣,尤其是那發飾,端的是大氣華貴得很。
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居然這般的氣度高華,憑什麼?
若不是不要臉的攀扯上他們永寧候,她倒是算個什麼東西?
還真以為自己是誥命在身的命婦不成?
之前她母親故意不搭理她,也不告訴她進宮該註意些什麼。
隻等著這村婦在宮裡頭丟人現眼,到時候她便順水推舟,狠狠炮制她一番。
不想此時看過去,這個賤人非但沒有露出一絲絲的慌張和失態,反而從容至極。
那衣服,配飾,包括發飾都是一等一的好,瞬間將她這個永寧候府的嫡小姐比瞭下去。
看著她那個驕傲的樣子,慕熙彤心頭恨出瞭血。
她冷笑瞭出來,抬高瞭幾分聲調。
“嫂嫂!”
沈鈺珠本不想理會這個女人,準備坐上第二輛馬車。
進宮之前她不願節外生枝,可有些人就是不肯放過她。
沈鈺珠停下腳下的步子,定定看向瞭慕熙彤。
慕熙彤穿著一件艷紅裙衫,領口袖口處都用金線繡著繁復的月季花紋。
她冷冷盯著沈鈺珠,本以為可以成為宮宴上最惹人註目的貴女,彼時便能讓二皇子對她傾心。
不想被沈鈺珠這一身打扮頓時比瞭下去,倒是顯得她那一身當真是俗氣。
此番近處看著她,更是恨不得撲上去將她身上的穿戴剝光瞭去。
“二妹妹喚我嗎?不知何事?”沈鈺珠淡淡笑道。
慕熙彤冷冷笑道“嫂嫂如今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瞭永寧候府的少夫人,就能端著架子拿喬作樣?”
“哼!怎的見著當傢主母,也不過來請安?越發張狂瞭些!”
“嫂嫂這般模樣進宮,沒得給我慕傢惹出來什麼禍患?”
“嫂嫂自己丟人現眼不打緊,害得慕傢跟著你一起沒瞭臉面,呵呵,嫂嫂可想清楚瞭。”
沈鈺珠眉頭不露痕跡的微微挑瞭起來,笑道“二妹妹這是教訓我嗎?”
她看瞭一眼馬車裡的魏氏,緩緩走瞭過去,躬身沖魏氏福瞭福道“聽聞母親那些日子病瞭,想要清凈。”
“鈺珠心頭惶急,夜不能寐,親自抄寫經書替母親去病消災。”
“是母親下令,不準我和世子爺過去瞧您的,鈺珠以為母親不想見我們兩個,免得鬧心得慌。”
馬車裡端坐著的魏氏頓時臉色沉瞭下來,藏在寬大袖間的手狠狠攥成瞭拳。
她心頭恨極瞭,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無恥的。
如果不是她和慕修寒那個野種做局,她的心腹劉嬤嬤怎麼會慘死?
害的她被侯爺冷落瞭些日子,幸虧她使出來一些手段,才挽回瞭局面。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沈鈺珠和慕修寒這對兒賤人,便放出話,借口生病不想見他們。
此番沈鈺珠這般一說,頓時將慕熙彤的話狠狠噎瞭回去。
沈鈺珠抬眸看著慕熙彤道“二妹妹,固然我這人粗鄙,好得也是你的嫂子。”
“如今你見瞭我,不下馬車與我見禮,還需我這個做嫂嫂的仰起頭和你說話。”
“二妹妹,你的賢良溫順,知書達禮又去瞭哪裡?”
“我雖然是雲州城普通官宦人傢出來的女子,但二妹妹在永寧候府這樣的高門大戶呆瞭這麼久,這些禮節不懂嗎?”
“你”慕熙彤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本來好看的臉因為被戳中瞭痛處,變得扭曲猙獰瞭起來。
“熙兒!”魏氏出聲制止。
自己女兒的段位她是曉得的,和這個賤人差瞭很大一截兒。
之前她是小看瞭這個女人。
如今多說無益,隻會讓她的女兒更加丟人。
沈鈺珠唇角勾起瞭一絲笑意,緩緩退後一步,沖魏氏坐著的方向笑道“母親,鈺珠不懂事,第一次進宮,還請母親多多提攜。”
魏氏冷笑瞭出來“呵,我隻告訴你,宮裡頭可不是你耍小聰明的地方,好自為之吧。”
沈鈺珠淡然一笑。
死都不怕,何懼這些?
她轉身朝著第二輛馬車走去。
慕熙彤氣急敗壞轉過身,緊緊抓著魏氏的胳膊,氣呼呼道“母親,您瞧瞧那賤婢的得意樣兒?她得意什麼啊?”
“不就是慕修寒那野種給她買瞭上好的衣服和發飾嗎?還請瞭宮裡頭出來的嬤嬤給她梳頭。”
“這個賤人就這般張狂瞭起來,她”
“閉嘴!”魏氏眉頭狠狠蹙瞭起來,這個丫頭到底是被她給嬌慣壞瞭的。
慕熙彤被魏氏嗆白瞭一句,頓時臉色僵瞭幾分。
母親從來沒有這般嚴厲的斥責過她。
都是沈鈺珠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來,她哪裡會這樣倒黴,連連受氣?
先是被父親打瞭板子,如今又被母親責罵,都是她害的。
魏氏看著女兒發白的臉,心頭一軟低聲道“你是誰?你是永寧候府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