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婦曉得平陽公主也是無心之過。”
沈鈺珠聲音淡淡道。
她曉得平陽公主可是乾元帝的最寵愛的小公主,她一個出身卑微的小地方來的人,絕對不會真的將平陽公主怎樣。
可今兒那些推波助瀾的惡人們,她沒有那麼客氣瞭。
她抬眸看著乾元帝道“皇上,平陽公主深居宮中,可能對外面的世情不瞭解。”
“但是在坐著的這些夫人小姐們,卻居心叵測,拿著公主殿下當槍使喚,是何道理?”
四周的那些貴女們忙低下瞭頭,全部像是見瞭鬼一樣,臉色慘白,一個個頭都抬不起來。
沈鈺珠冷笑道“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
“這些婦人們都是世傢大族的出身,一個個見識這般的淺薄,以為能羞辱臣婦便是她們得瞭勢!”
“如今更是連著皇上也不放在眼裡瞭!”
“明明知道不可為,卻還是攛掇著天傢公主去違!”
“今兒一人一句就能讓公主殿下羞辱瞭為國立功的少將軍,明兒個枕邊風一吹,連著這大周也不放在眼裡瞭吧?”
她突然轉身看向瞭臉色陰晴不定的魏雲珠,猛地抬高瞭幾分調子道“魏大小姐,您認為呢?”
“你這個賤人!說什麼瘋話?”魏雲珠猛地怒斥瞭出來,隨後卻神色僵在那裡。
她今兒本來想要借著平陽公主的手羞辱沈氏這個賤人,不想一波三折。
此番居然還被她當著皇上的面兒數落,正自憤怒之際,不想沈鈺珠話鋒一轉,話頭落在瞭她的身上。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乾元帝面前爆瞭粗口。
她方才同慕熙彤一起罵沈鈺珠賤人,已經罵成瞭習慣,此時被沈鈺珠一激,頓時脫口而出。
她話音剛落,自己都將自己給嚇癱瞭,動瞭動唇幾乎說不出來。
“放肆!還不跪下!!”相府程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瞭魏雲珠的臉上,忙將她拽著給乾元帝磕頭。
“皇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觸怒瞭天顏,還請皇上饒瞭她這一次吧!”
慕修寒冷冷笑瞭出來“饒她?皇上還在這裡坐著呢,一個相府的嫡女罷瞭,也能這般跋扈到連皇傢道統都不顧瞭?”
“世子爺!世子爺!您還是她的表哥啊!”程夫人曉得今兒自己的女兒闖瞭大禍。
她連連磕頭,不知道該是給聖上磕頭求饒,還是給慕修寒夫婦磕頭求放過。
跪在門口的魏相,狠狠閉瞭閉眼,分開人群疾步走瞭過去,跪在瞭乾元帝面前道“皇上!小女性子乖張,平日裡都被臣慣壞瞭。”
“今日她闖下禍端,臣懇求皇上重重責罰!”
一邊的程夫人不想相爺非但不替女兒求情,居然還請求重罰女兒,張瞭張唇忙要說話。
卻對上瞭魏相那雙冰冷的眼眸,她心頭一頓差點兒沒暈過去。
為瞭自己的官位,女兒也隻能犧牲瞭。
也是自己女兒蠢,被沈氏激瞭一下,便做出來這種荒唐事情來。
此番如果他們再求情的話,怕是連整座相府都保不住瞭。
乾元帝本身就是武將出身,最反感的便是堂堂武將被人逼迫著當眾舞劍,被人當猴兒耍。
今天慕修寒的遭遇讓他想起來自己還是做皇子的時候,那個時候生母軟弱,隻能靠著寧安太妃上位。
他是先皇最不喜歡的兒子,卻是先皇最鋒利的一把劍。
隻記得有一次也是舉行宮宴,他脫去瞭征衣從邊疆回京。
他身上的血腥味道還沒有散盡,就被自己的兄弟們逼迫著在宮宴上舞劍,還被那些嘲諷羞辱,說他是個茹毛飲血的蠻子。
那樣的羞辱,讓他痛徹心扉。
此時他從慕修寒的身上看到瞭自己的影子,藏在心頭滲出的殘肆一點點翻瞭上來。
他冷冷看著面前跪著的魏相淡淡道“愛卿,你說喜歡搬弄是非之人該如何處置?”
魏相頓時一愣,一顆心幾乎要從腔子裡跳出來。
他到底還是顧念自己的女兒,咬著牙道“這種人,該是打瞭板子後,送到郊外的桃花庵裡關起來靜心的。”
杏花庵三個字兒從魏相的嘴裡說瞭出來,所有人都驚呆瞭去。
杏花庵裡關著的都是京城,那些世傢大族裡犯瞭罪的貴女們。
那個地方簡直不是人呆著的地方,一旦關進去,名聲受損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不說,還可能會被折磨死。
畢竟關多久,那得看皇上有沒有徹底將魏雲珠遺忘,魏相才敢偷偷接回來。
“呵!”乾元帝冷冷笑瞭出來,抬起手揮瞭揮。
袖口上的金龍像是張開瞭嘴巴,要活生生的吃人。
“來人!將魏氏嫡女送進杏花庵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