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宮人們挨傢挨院的傳瞭話兒。
畢竟是壽宴不同於宮宴,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要遵守。
沈鈺珠也沒有跟著魏氏,而是同顧落霞相攜著進瞭皇莊裡最大的花廳。
花廳的空間很大,幾乎趕得上宮裡頭的瓊華殿。
四周到處是從暖盆裡搬出來的各色花卉,即便是花廳四周都圍著素紗。
青石地板下面都挖空瞭,修瞭地龍,外面的內侍們燒瞭火。
熱騰騰的氣息順著地龍鉆瞭進來,透過被烤熱瞭的青石地板,讓整個露天的花廳宛若置於春天。
遠處明明是隆冬季節,甚至還有成片的冬梅盛開,之前的陳雪也沒有完全融化掉。
近處卻是花海繁盛,一叢叢,一簇簇,開的著實熱鬧。
沈鈺珠看著這樣的排場,唇角勾起瞭一抹嘲諷。
一會兒寧安太妃帶著這些人還要去隔壁的盤龍寺裡給豫州水深火熱的災民們祈福,給出征豫州七皇子的隊伍祈福。
隻是這院子裡的一株花卻頂得上豫州城百姓十幾條人命的錢。
當真是奢華到瞭極點的祈福。
沈鈺珠今兒一如既往的不想惹事兒,同顧落霞坐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即便是如此,花廳裡的人看到沈鈺珠走瞭進來,還是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嘲諷的意味,帶著幾分忌憚。
不一會兒,陸嬰也帶著沈知儀走瞭進來。
沈鈺珠忙上前問候。
陸嬰因為是寧安太妃的侄女兒,需要同陸傢的人一起坐在首位。
她壓著沈鈺珠的手腕低聲道“你坐在這裡很好,得空兒我和你說話。”
沈鈺珠曉得陸嬰懂她的心思,忙點瞭點頭,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便是你的繼母嗎?看起來很好的一個人!!”顧落霞眼底掠過一抹驚訝。
按理說府裡頭的繼室和已經長大的子女們,關系都不怎麼好。
如今看著沈鈺珠和陸嬰之間的那份兒情誼,倒不像是作假,當真抵得上親親兒的母女瞭。
沈鈺珠笑著和她誇贊瞭陸嬰幾句,顧落霞更是羨慕至極。
她們剛說瞭一會兒話兒,突然門口傳來司禮太監的尖銳的聲音。
“太妃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沈鈺珠忙隨著其他人一起站瞭起來,緩緩跪下來給寧安太妃磕頭。
上一遭沈鈺珠進宮,寧安太妃說身子不爽利,她不必過去請安。
如今沈鈺珠才算是第一次見到陸傢這位傳說中的姑奶奶。
她朝著門口看瞭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華麗奢華的老婦人被陳皇後和魏貴妃一左一右攙扶著走瞭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乾元帝的皇子。
被簇擁在最中間的正是寧安太妃。
穿著一件深紫色繡著五尾火鳳的長裙,容色蒼老也難掩曾經的那一抹艷麗容色。
看起來慈眉善目,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歲月沉淀下來的睿智。
隻是那看起來慈祥的眼神中,陡然閃過一絲鋒芒,讓人覺得脊背生寒。
陸嬰忙帶著陸明哲,跟著陸傢老爺子上前一步給寧安太妃問安。
寧安太妃緊緊抓著自己兄長陸老爺子的手臂,臉上到底帶瞭幾分悲戚。
看到陸嬰想起來自己在柔然去世的女兒,眼眶都紅瞭幾分。
陳皇後等人忙勸住瞭去。
寧安太妃這才坐瞭下來,許久宴會上的氣氛倒是活躍瞭起來。
正位上陪坐在太妃身邊的除瞭陸傢人,還有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三皇子趙澤。
三皇子氣度沉穩,穿著一件玄金色繡螭紋的錦袍,堪堪坐在那裡已經有瞭帝王氣度。
二皇子趙廣卻斜斜坐著,似乎昨天夜裡宿醉,雖然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之色,有幾分別樣的風流倜儻,不過紈絝得很。
陳皇後不滿的掃瞭一眼二皇子趙廣,也沒有辦法說什麼。
此外還有陸傢長公子,並其他的世傢公子哥兒。
那些貴女們早已經暗暗牟足勁兒,勢要爭出個滿堂彩來。
搞不好還能做個皇子妃也未為可知。
要知道到現在,都沒有定皇子妃,今兒可是個好機會。
不多時這些貴女們借著表演才藝給老壽星祝壽,紛紛各盡所能。
琴棋書畫,歌舞加持。
一時間,沈鈺珠也看出來幾分熱鬧,加上身邊的顧落霞風趣的點評。
沈鈺珠覺得著這一遭的宴會,當真是個好消遣。
突然從陸傢那邊走出來一個身姿娉婷的女子,正是沈鈺珠之前見過的陸傢庶女,陸明哲的妹妹陸元淳。
那個像高嶺之花一樣的傲嬌女子,剛站定在花廳的正中,便引來瞭無數欣賞的眼神。
她本來生的極美,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書香氣息,堪堪那麼一站,就是一處秀美的風景。
“這姑娘漂亮!!”顧落霞拍掌低聲笑道。
她看著沈鈺珠道“倒是硬生生將你那小姑子,比瞭下去。”
沈鈺珠淡淡看向瞭不遠處剛剛表演完舞蹈的慕熙彤。
慕熙彤穿著一件艷紅色長裙,舞蹈中加瞭幾分劍法,雖然很驚艷,到底用力過猛,驚艷過瞭頭。
此番她臉上的得意勁兒,還沒有完全消散,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陸傢庶女給硬生生比瞭下去。
陸元淳與慕熙彤的風格完全相反。
她穿著一件素白色裙衫,卻在領口,袖口處繡瞭熱鬧的粉色月季花紋。
鴉色長發用一支古樸的白玉簪子綰瞭起來。
就那麼素凈的一個人兒,卻好看的要命。
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