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儀頓時臉色一變忙道“陸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領瞭。”
“可是此事萬萬不妥。”
“沈公子,”陸元淳大著膽子看著沈知儀。
因為太緊張,話語中稍稍帶著顫音。
“是因為元淳是個姑娘傢,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傢嗎?”
沈知儀忙道“陸姑娘切莫生氣,在下隻是考慮姑娘的名節,此事若是被人察覺,與姑娘的名聲上太過不利。”
一邊的沈鈺珠不禁暗自苦笑,自傢大哥還蒙在鼓裡。
陸元淳為瞭大哥已經將一切都豁出去瞭。
陸元淳定瞭定神看著沈知儀道“沈公子,如今沈公子遇到的麻煩也是元淳引起的。”
“元淳斷然不能看著沈公子因為我的緣故,被人羞辱到此種地步。”
“名節之類,元淳不在乎這些,沈公子也不必有心理負擔。”
她定瞭定話頭,看著沈知儀道“不是元淳自誇,元淳的外傢孫傢,當年一門三進士。”
“外祖父和舅父參加春闈的時候,一個狀元,一個探花。”
“元淳的娘當年也是有名的才女,我自小就被我娘教導著寫文章,科考的那些文章用詞,京城除瞭那些大儒還真的沒有人比我更熟悉!”
她抬眸看向沈知儀笑道“難不成沈公子要我娘來教你不成?”
沈知儀頓時臉色惶急,這成瞭什麼。
讓陸傢未出閣的女孩子教他已經很什麼瞭,再牽動瞭人傢的小妾,豈不是荒唐之極?
沈知儀最是個老實的,嘴巴上尤其笨拙。
陸元淳卻伶牙俐齒,眉眼間婉轉著靈氣逼人。
沈鈺珠在一邊看著,竟然發現這兩人登對至極。
她心思一動站瞭出來笑道“大哥,既然元淳姑娘真心誠意幫你,你就不要拒絕瞭。”
“這……”
沈鈺珠看著榆木疙瘩一樣的大哥,暗自好笑。
若是真的在乎這個姑娘名節,等春闈過後,下瞭聘娶回來便是。
她笑道“大哥,距離春闈的時間也不多瞭。”
“這樣吧,每日裡我陪著你,就在這烏篷船上,也不會有人察覺什麼。”
“陸姑娘你看方便不方便?”沈鈺珠轉過臉看向瞭陸元淳。
陸元淳點瞭點頭,臉上的表情終於輕松瞭下來。
今天得瞭丫鬟的稟告,沈公子因為得罪瞭權貴,現在都被從雲華書院趕瞭出來。
她冰雪聰明,哪裡不曉得是二皇子那邊下的手。
越想越是後悔,難受。
自己愛慕的男子,還是救瞭她性命的恩公,硬生生被她牽連到此種地步。
她陸元淳不是個知恩不報的人,莫說是名節,即便是豁出去這一條命,又有何防?
當下沈傢兄妹和陸傢的姑娘說定瞭見面的地點和時間,這才分開。
沈鈺珠乘著馬車回到瞭侯府,已經到瞭落鑰的時候。
魏夫人和慕熙彤被趕出侯府後,侯府如今清靜瞭許多,也沒有那麼多亂糟糟的事情。
沈鈺珠剛走進墨韻堂的暖閣,便看到暖閣的地面上放著幾盆開的正好看的水仙花。
“咦?這是哪裡來的?”沈鈺珠看著那花兒開得熱鬧,心情更好瞭幾分。
張媽忙笑著迎瞭過來,邊替沈鈺珠拿下披風邊笑道“回主子,是三小姐送來的。”
“說是侯府花房裡養出來的,看著喜慶給您送瞭幾盆。”
沈鈺珠唇角微翹“倒是有心瞭。”
慕依依也是個聰明姑娘,不過與陸元淳的聰明相比,更多瞭幾分默默的算計。
但是目前為止,這丫頭沒有理由對付她。
“主子,蔣姨娘還說,墨韻堂這邊的月例銀子以後逐月給您送過來。”
沈鈺珠這才看到書案上落著一盒小銀錠子,看著數量簡直是加倍發瞭下來。
以前魏夫人主持中饋的時候,她這邊的花銷都不走侯府公中的賬,相當於慕修寒自個養媳婦兒。
現在終於能享受到侯府的紅利瞭。
沈鈺珠也不拿喬做樣,一律收下。
她跑瞭一天,累瞭,正準備躺下來的歇會兒,雲香抱著一隻鴿子疾步走瞭進來。
“主子!又有一隻!”雲香現在成瞭收鴿子專業戶,可世子爺這飛鴿傳書的頻率是不是快瞭些?
沈鈺珠忙起身接過瞭鴿子,從鴿子腿上取下瞭小竹筒。
依然是一顆蠟丸,捏碎瞭後,一張小小的絹條。
慕修寒那張狂的字兒瞬間襲來。
“一切安好,無憂,想你!”
沈鈺珠的臉頰有些發燙。
一邊的張媽忙沖雲香打瞭個手勢,雲香抿著唇笑著將那鴿子一並抱走。
張媽走之前還貼心的將門從外面關瞭上來。
沈鈺珠的手指在絹條的字跡上輕輕摩挲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