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帶著一大傢子人乘著馬車離開瞭將軍府,很是不歡而散的意思。
即便是老爺子很克制,也沒說什麼,但慕修寒還是看得眉頭緊皺,丟下整個花廳的客人,朝著穿廊這邊尋瞭過來。
沈鈺珠像是虛脫瞭一樣,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臉頰上還隱隱作痛,可更痛的是內心。
上一世,她活的渾渾噩噩,滿眼滿心隻有盧卓一人,到頭來卻落瞭個慘死。
如今重活一世,看清瞭人心,看不清的卻是眼前紛紛擾擾的局。
原來很多東西藏在平靜的水面下,這一世翻起瞭這麼多的浪花,每一朵都是要命的。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沈鈺珠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就已經被慕修寒一把抓著手臂,從地板上扶瞭起來。
“珠兒?”慕修寒臉色巨變。
眼前的沈鈺珠全然失去瞭她固有的那一抹沉穩,似乎是哭過,眼睛微微發紅,關鍵臉頰上居然還有被人掌摑後的紅印。
慕修寒臉色瞬間沉瞭下來,眸色冷冽至極,像是裹瞭風雪。
不用沈鈺珠說什麼,他就猜到沈鈺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一定是蕭萬山那個老匹夫打的,如今在他的地盤兒上,敢對沈鈺珠動手的人,還真沒有。
除非她最親近,她最敬重的那個人。
“怎麼回事兒?”慕修寒的聲音冷似冰。
沈鈺珠心頭一跳,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起剛才蕭萬山的話。
這個秘密不能說,不能解,否則會死很多人,後果不堪設想。
她湧到嘴邊的委屈一點點咽瞭回去,她不是澤被蒼生的聖母,但這個秘密如果真的像外祖父說的那麼可怕。
真的會死很多人,那麼必然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沈鈺珠抬眸看著面前那張滿臉關切俊美非凡的臉,動瞭動唇苦笑道“沒什麼的,和外祖父吵架瞭。”
“都是我的不好,頂撞瞭老爺子,他們走瞭嗎?”
慕修寒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更是緊瞭幾分。
看著她的表情分外的心疼,可這個丫頭倔強獨立,主意又正。
但凡是她不想說的事情,即便是打斷瞭她的骨頭,也不會吐露半個字兒。
他當真是拿她沒辦法,他也隻能尊重她的一切選擇和決定。
他就像是在身邊養瞭一盆嬌滴滴卻還倔強的帶刺玫瑰,小心翼翼護著,還不能拔瞭她身上的刺。
沈鈺珠也覺得自己的話兒有些太過搪塞,兩個人已經經歷瞭這麼多的生死與共,如此蹩腳的一個由頭,自己聽著都覺得敷衍。
她忙別開瞭話頭道“世子爺,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慕修寒抬起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瞭沈鈺珠臉頰上的掌印,磨瞭磨後槽牙冷冷笑道“同你說過多少次瞭,你與我之間何必用到求這個字兒?”
“有什麼事情隻管差遣,天機門的令牌現下也在你手裡。”
“你是天機門的老板娘,莫說是讓他們辦差,要他們的命,也得一個個乖乖的給你拿出來。”
“我們天機門的人雖然都是些江湖豪客,幹的也是沒臉見人的殺人勾當,可我們從不打女人!”
最後幾個字,慕修寒幾乎都克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殺意瞭。
沈鈺珠曉得他動怒瞭,也顧不上和他再解釋什麼,低聲道“我想讓世子爺幫我查一種毒。”
“什麼毒?”慕修寒俊挺的眉頭挑瞭起來,他的小可愛也開始玩兒毒瞭嗎?
“碎夢!”沈鈺珠好不容易才吐出來這個詞兒。
慕修寒臉色一變,沈鈺珠敏銳的把握住他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世子爺聽過這種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