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是三品誥命,沈鈺珠卻因為夫君軍功得瞭正二品誥命。
這一次沈鈺珠千裡救夫,力挽狂瀾,甚至算是間接挽救瞭大周朝的國運。
所以沈鈺珠身上背著的這個誥命,據說是七皇子親自替她請瞭來,是用她夫君永寧候府世子爺幾十萬兵權的威壓換來的。
而且永寧候府的門第可比她的定北侯高太多,她哪裡敢受著她的禮。
“世子妃的事兒,咱們也聽說瞭,實在是彌天之勇,可歌可泣!”
謝夫人扶著沈鈺珠的手,笑看著她道“世子妃果然是女中豪傑!”
“呵!”一邊的程夫人淡淡笑道,“是女中豪傑不假,可假死,逃遁,一路上跟著男子們同吃同住,也算是個女中豪傑嘍!”
四周頓時傳來低低的抽氣聲,膽子小的女眷臉色都嚇白瞭去。
誰都知道永寧候府的世子妃和相府程夫人因為相府大小姐魏雲珠的事情不登對,可這麼嘲諷世子妃身為淑女這般不檢點……
上一回,魏雲珠因為言語上沖撞瞭沈鈺珠,被慕世子做局,硬生生被乾元帝下令割舌,慘不忍睹。
如今程夫人怎麼不長記性?故意挑事兒不成?
程夫人其實也不是故意挑事兒,主要是看著沈鈺珠如今這般的風光,自己的女兒卻變成瞭一個啞巴,一個大周朝貴女圈中的廢人。
如今更是連個提親的也沒有,啞巴,身體不全,哪個世傢的子弟敢迎娶?
可低嫁又不願意,眼見著一年過去瞭,當真是愁死瞭人。
她就是見不得沈鈺珠好,見不得她和慕修寒這一對兒賤人風頭正勁,一不小心將心頭怨恨表達瞭出來。
其實沈鈺珠帶著一群江湖男子,千裡尋夫,已然是和大周朝的禮法格格不入。
固然幹的事兒驚天動地,可背地也成瞭京城貴女們嘲笑的對象。
她們有多嫉妒沈鈺珠現在的榮耀,就有多想毀掉她身上的那一層榮光,但也隻能背地裡想想,還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不想程夫人說瞭出來,雖然這些貴女們驚訝萬分,不過隱隱有看好戲的心思,看向沈鈺珠的表情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謝夫人臉色尷尬瞭起來,她也就是面子上誇贊瞭沈鈺珠幾句,畢竟還有陸嬰的面子在那裡擱著,總不能見瞭她不聞不問吧?
不想自己的客套話兒,被程夫人拿過來當劍使,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沈鈺珠定定看著一邊坐著的程夫人,尖俏的下巴微微揚瞭起來,淡淡笑問道“程夫人,有些日子沒見雲珠姑娘瞭,她現在還好嗎?”
程夫人猛地抬眸看向沈鈺珠,臉色煞白。
沈鈺珠絲毫不忌憚她眼神裡的殺意,如今的程夫人對她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但是不等於她可以隨便開口羞辱她。
方才馬車裡,沈鈺珠隻記得慕修寒的一句話。
遇到不順心的事,不順眼的人,該懟就懟回去。
他說如今他在朝堂算老幾,他的娘子就在貴女們中間算老幾。
沈鈺珠歪著頭想瞭想,慕修寒在朝堂裡的地位現在應該很高瞭吧?
“你!”程夫人猛地站瞭起來,死死盯著沈鈺珠。
“程夫人,世子妃!!”謝夫人忙松開瞭沈鈺珠的手,一邊卻硬著頭皮勸架。
她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怎的好死不活和沈鈺珠說瞭這些話兒做什麼?
現在她的兒子王長風還需要在魏相的手邊討前程,她也需要討好程夫人,不想惹出瞭這麼個亂子。
盡管陸嬰對她有恩,可現在兒子的前途重要。
謝夫人不動聲色的站在瞭程夫人的身邊,看著沈鈺珠笑道“世子妃,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兒?”
“人人都知道魏小姐病瞭,在傢裡靜養,您這麼問……”
沈鈺珠的眸色一閃,定定看瞭謝夫人許久,唇角滲出一絲苦澀和嘲諷。
當年如果不是陸嬰出面,怕是被抓去跟著雲昌公主和親,路上被賊人羞辱壞瞭身子,導致不孕的會是眼前的這位吧?
如今果真什麼都淡瞭去,包括人和人之間最初的那份兒情分。
沈鈺珠眸色漸漸冷瞭下來,淡淡笑道“哦?謝夫人說我問的不妥?怎麼就不妥瞭?”
“魏雲珠因為口不擇言被皇上下令割瞭舌頭,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難不成謝夫人認為皇上的做法不妥?”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夫人頓時慌瞭起來,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
沈鈺珠不再看她這朵老白蓮,轉過臉盯著臉色青紅不定的程夫人冷笑道“我沈鈺珠為國為民走瞭這一遭險局,對得起義薄雲天這個詞兒。”
“我千裡救夫,不懼生死,也對得起婦道女則。當今聖上聖明封我二品誥命!”
“怎麼?程夫人有意見?”
程夫人連退瞭幾步,心頭掠過一抹恐慌,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這般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