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停在瞭宮城的東司馬門外,沈鈺珠將慕修寒輕輕推醒。
慕修寒猛地睜開眼眸,固然是疲憊到瞭極點,但那雙瀲灩的鳳眸卻暈著一層精光,讓人不敢正視。
隻在轉過臉看向自己妻子的時候,那雙令人不敢直視的眼眸中,才會染上一層奢侈的暖意。
“世子爺,到瞭!”沈鈺珠盡管心疼他睡眠不足,還是得將他推醒瞭,今天宴請柔然國王子的是國宴。
又是在柔然和大周對峙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能不十二分的小心。
慕修寒點瞭點頭,帶著沈鈺珠下瞭馬車。
果然四周都是熟人,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等人自不必說,還有朝官們也都帶著各自的傢眷來赴宴。
此番慕修寒的地位非同昔比,掌控著那麼多的兵權,又是七殿下身邊的紅人,即便是當今皇上也對慕修寒禮遇有加。
故而看到他下瞭馬車,紛紛過來見禮。
沈鈺珠卻被一群女眷圍住說笑,平日裡這些女眷們也給沈鈺珠下帖子。
什麼賞花宴,詩詞宴,百歲宴,生辰宴,各式各樣的。
沈鈺珠不善應酬,慕修寒隻和她說過一句話,除瞭宮裡頭的宴會,其餘的想去便去,不想去不必留面子。
此番京城地界兒,除瞭皇子們的,他慕修寒的面子最大。
既然得瞭夫君這般的看顧,沈鈺珠索性一概推掉,隻送一份兒禮物過去。
故而沈鈺珠在京城貴婦圈子裡得瞭個清高的名聲,清高就清高吧,沈鈺珠也不在乎瞭。
此番那些貴婦們圍瞭過來,本想能結交一下,不想看著這個女人的清高冷漠,所有人都淡瞭些心思,漸漸散開瞭去。
那邊慕修寒也是幾分客套後,轉身就走。
這兩口子在京城不曉得背瞭多少的罵名,可罵名多不等於他們能將人傢兩口子怎麼樣。
當真是看人傢不順眼,卻又幹不掉人傢的憋屈。
沈鈺珠跟在慕修寒的身後,剛要朝著瓊華殿走去,突然身後傳來瞭一陣腳步聲。
“寒兒!”慕侯爺的聲音堪堪襲來。
慕修寒轉過身看向瞭自己的父親,好些日子沒見,越發蒼老瞭幾分。
他的眼神冷瞭下來,上一次在永寧侯府中,父子兩個最後到瞭動手的地步,到底這隔閡深瞭幾分。
慕侯爺看著自己的長子,嘆瞭口氣道“一會兒你同我坐在一處,我有話要對你說。”
慕修寒眸色一閃,定定看著他不說話。
慕侯爺陡然心頭升騰起一抹憋屈來,聲音也變得陰沉瞭起來,冷冷笑道“怎的?為父的話你是徹底不打算聽瞭是不是?”
“慕傢你也不要瞭嗎?”
“你小子以後便是徹底不姓慕瞭不成?”
慕修寒唇角微翹,暈染著一絲絲的嘲諷淡淡笑道“不是我舍不得慕傢,是慕傢舍不得我吧?”
“你……”慕侯爺頓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是的,這個小子的手腕當真是厲害。
沒有拿走慕傢的一兵一卒,自己卻立下赫赫戰功,手握重權,聲名鵲起,倒是比當初的他風頭還要猛。
慕侯爺越想越是氣悶,就在父子兩個僵在那裡的時候,慕修寒率先神態軟和瞭幾分,看著自己的父親道“一會兒我同父親坐在一處便是,父親何必這般小題大做?”
慕侯爺覺得自己遲早被這個兒子給氣死瞭去,冷哼瞭一聲率先走進瞭瓊華殿。
沈鈺珠對於慕傢父子兩個人之間的冷硬和對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知道自己的地位,這父子兩個之間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她跟著慕修寒走進瞭瓊華殿,徑直朝著最北面的位子走瞭過去,坐在瞭慕侯爺的下手位。
剛一抬眸正對上瞭對面坐著的陸明哲,他坐在瞭陸傢老爺子的下手位。
如今陸傢和慕傢可謂是在京城的世傢裡隱隱有崛起之勢,在宮裡頭的宴會中,安排的座次越來越尊貴瞭些。
隻是這個位置稍稍有幾分尷尬,慕修寒也看到瞭對面坐著的陸明哲,拿瞭小幾上的白玉酒盞端瞭起來,遙遙同正襟危坐的陸明哲舉瞭舉。
陸明哲頓時神色一變,眼神冷下去瞭幾分。
慕修寒淡淡一笑,更是將沈鈺珠緊緊抱在懷中,仰起頭飲下瞭杯中酒。
他長相俊美無雙,此番眼角眉梢間自帶風流韻致,便是懷抱著妻子喝酒的動作也是霸道囂張到瞭極點。
陸明哲的臉色白瞭白,視線緊緊鎖在瞭沈鈺珠的身上。
沈鈺珠微微垂首,端著茶盞一口口的抿著,過往已成瞭煙雲,隻希望不要做仇人最後真的你死我活就好。
“皇上駕到!!”
門口站著的司禮監高聲喊道。
瓊華殿的人紛紛站瞭起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