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依緩緩道“等我大哥回京這段兒時間,實在是太漫長瞭。”
她苦笑瞭出來“我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那慕熙彤太狡詐瞭,不是我信不過嫂嫂。”
她頓瞭頓話頭“而是我娘親死的慘,我不想再繼續等下去瞭。”
沈鈺珠眸色一動,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魏氏母女著實行事惡心,喪盡天良,想她們死的太多。
想親手瞭結她們的人更多,此時倒是需要些手段才行。
慕依依將一個暖手的爐子送到瞭沈鈺珠的手邊,動作貼心,可讓人覺得脊背生出一絲絲的寒意。
她擔心慕依依變成第二個慕熙彤,不,可能比慕熙彤更加陰戾。
慕依依看著沈鈺珠道“嫂嫂,前因後果你想必也猜得八九不離十,我現在隻問你,你想不想看看魏氏母女的下場?”
這下子沈鈺珠是真的不明白瞭,她沒想到慕依依既然將魏氏母女抓起來竟然還能讓她們活到現在?
她定定看著慕依依道“皇子妃這是要帶著臣婦過去瞧瞧嗎?”
慕依依淡淡掃瞭一眼沈鈺珠的肚子,嘆瞭口氣道“你懷著身孕本不該讓你瞧那些,不過既然嫂嫂也牽扯其中,最後看看也無妨。”
她說罷命人將烏篷船從岸邊推開,沿著下遊行去,到瞭京城的最南端。
整個京城的最南端就是個魚目混雜的地方,賭坊,勾欄,酒肆。
規模也不大,骯骯臟臟的擁擠在一處,下九流的人群出沒在這裡,不知道掩蓋著多少的罪惡。
“嫂嫂,走在這種地方你還是穿著黑色大氅吧。”
慕依依很貼心的連這個都替沈鈺珠想到瞭,命人將一件大氅披到瞭沈鈺珠的肩頭。
金釧兒看著七皇子妃將自傢主子帶到這種地方來,頓時多瞭幾個心眼兒,給千山他們那些暗衛留瞭個記號。
沈鈺珠跟著慕依依一直走進瞭一條幽深逼仄的巷子,巷子裡到處是劣質胭脂水粉的刺鼻味道。
幾個明顯裝扮低俗的女子,正和那些個最底層的閑漢調笑。
沈鈺珠覺得這地方當真不是個正經地方,腳下的步子不禁更加慎重瞭起來。
一直走到巷子的盡頭,是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裡面居然還很幹凈。
慕依依一直一聲不吭帶著沈鈺珠默默走進瞭正堂,隨後芳菲上前將墻壁上掛著的古畫摘瞭下來。
古畫另一側居然是一扇窗戶,窗戶掩藏的很好,一般人發現不瞭。
窗子正對著一個房間,房間裡一陣陣的散發著惡臭,令人作嘔。
沈鈺珠透過窗戶看到窗戶連著的那一間屋子的情景後,登時愣怔在那裡。
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姑且能稱其為人的女子吧,渾身上下到處是膿瘡不知道喂瞭什麼毒藥,才變成瞭這個樣子。
她的一隻手臂被用替玄鐵鏈子鎖在瞭床頭,聲音沙啞的罵著,也不知道罵得是什麼。
沈鈺珠一眼就看出來,床上躺著的是慕熙彤,隻是這窗戶設計的奇怪。
她們能看到那邊,那邊卻看不到他們這裡。
隻見慕熙彤轉過頭朝著墻壁那邊的方向大聲嘶吼著,謾罵著,似乎靠著墻壁方向還有什麼東西。
慕依依聲音清冷道“將簾子拿開。”
身後跟著的一個打扮的像是老鴇的醜惡婆子忙應瞭一聲,轉到瞭隔壁的屋子裡,粗暴的一把將擋著的簾子拉瞭下來。
沈鈺珠身後站著的金釧兒不禁驚呼瞭一聲,忙將聲音壓制瞭回去。
沈鈺珠驚訝的看向瞭緊靠著墻壁的一個“東西”。
準確的說是一口大甕,翁中此時居然藏著一個被削掉瞭四肢的披頭散發的女人,不是魏氏又是誰?
沈鈺珠別過臉看向瞭面不改色的慕依依。
慕依依看著房間裡不停嘶吼謾罵的慕熙彤,可翁中的魏氏雖然活著,卻被人割瞭舌頭,隻能無休無止的聽著近在咫尺的女兒的嘶吼和哭泣。
慕依依似乎想要同沈鈺珠解釋清楚。
她死死盯著屋子裡被折磨的魏氏母女,聲音淡淡道“慕熙彤雖然渾身起瞭毒瘡,可臉上卻沒有。”
“她姿色不錯,底層的那些閑漢們為瞭她那張臉也能忍忍。”
慕依依抬起手,纖白如玉的手指比劃道“一人隻要十個銅板便是。”
她冷冷一笑,掂量著一邊桌子上放著的錢袋子,裡面的銅板發出瞭罪惡的響聲。
沈鈺珠聽著不寒而栗。
慕依依看著沈鈺珠道“嫂嫂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
她唇角滲出一抹苦澀來。
“可當初我娘被魏氏打碎瞭內臟,活生生疼死的滋味,魏氏也應該慢慢品嘗一下。”
“慕熙彤的那些手下們,不知道玷污瞭多少無辜女孩子的清白,害死瞭多少人,她這幾天受得罪才哪到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