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看著面前顯然變瞭很多的顧落霞,心頭的狐疑到底還是壓不住,試探的問道“落霞,這一遭江世子回來,你也算是苦盡甘來瞭。”
“江世子立瞭大功,聽聞朝廷對他賞賜頗豐,你正二品的誥命也快瞭。”
“呵,”顧落霞緩緩低頭,唇角勾起瞭一抹苦澀,卻又瞬間倏忽而過。
她捏著點心的手停在瞭半空,淡淡笑道“我倒是不在乎這些的,無所謂瞭。”
沈鈺珠眉頭一蹙,抓著顧落霞的手定定看著她道“落霞,難得你我投緣,若是有什麼難處你且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顧落霞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沈鈺珠握著她手的那一瞬間,登時崩潰。
她仰起頭看著沈鈺珠,眼睛微微發紅,薄薄淺色的唇抖得厲害。
“鈺珠,別的事情依著你和你傢世子爺的能耐,不用說我也會求到你面前。”
“可這事兒,你怎麼幫?你又如何幫?”
她說到最後幾乎是低吼瞭出來,身子也跟著顫抖瞭起來,眼見著難受得厲害。
暖閣裡服侍的雲香等人具是狠狠嚇瞭一跳,這可是怎麼說的?
怎麼寧遠侯府的少夫人,像是瘋瞭般在自傢夫人面前哭喊瞭出來。
沈鈺珠看著面前女子憔悴至極的臉,不禁一陣陣的心痛。
她抬頭看著身邊服侍的幾個小丫頭道“你們下去吧,這裡不用服侍瞭。”
雲香忙帶著幾個人離開,暖閣裡隻剩下瞭沈鈺珠和顧落霞兩個人。
顧落霞緊緊抓著沈鈺珠的手,像是抓住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身體微微發抖,登時泣不成聲。
“原以為遇到瞭一個知心郎君,不曾想一年多的時間竟是變成瞭這個樣子。”
“你是瞧不見江餘年的樣子,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倒像是和那女賊生出瞭幾分真心,當真是惡心得很。”
“那女賊是個什麼東西,全天下的百姓都曉得的,不想竟是這樣惡心的樣子,他也喜歡?”
顧落霞已經失去瞭所有的理智,之前的愛意全部化作瞭烏有,一句句都是泣血的控訴。
沈鈺珠聽著心頭一沉,雖然顧落霞哭的肝腸寸斷,說的話已經純粹是為瞭發泄而發泄。
可沈鈺珠還是從中聽出瞭幾分端倪來,她都有些不可思議。
江餘年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短短一年的時間,居然同那個王月如假戲真做瞭?
當真是混賬至極,這事兒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顧落霞瞭。
別的事情她還能出個主意,這世上唯獨感情上的事情,任何人都幫不瞭的。
“你倒是說我哪裡比不上那個馬上要被千刀萬剮的女子?”
顧落霞眼底有火,咬著牙道“若是他移情別戀一個世傢小姐倒也罷瞭,我也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是個商戶女子。”
“若是他嫌棄我生不出孩子來納妾罷瞭,生多少都行,養在我身邊便是,我這人沒什麼壞心思,但凡是他的孩子我都喜歡。”
“可他偏偏看上瞭個什麼東西?”
沈鈺珠靜靜聽著顧落霞抱怨,等她將一切情緒都放出去瞭,漸漸平緩瞭下來,這才看著顧落霞道“他當真變心瞭不成?”
沈鈺珠覺得這事兒實在是不可思議,到瞭這一步還是想確認一下。
顧落霞哭累瞭,也說累瞭,癱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擦瞭擦眼角的淚苦笑道“鈺珠,我和他相識於涿州,成親這麼多年來,連半分重話都沒有說過,他有沒有變心我哪裡看不出來?”
沈鈺珠眸色一閃,心頭對江餘年之前積累起來的好感頓時消失殆盡。
她看向瞭顧落霞,臉色整肅瞭起來。
“你想怎麼辦?和離?”
和離這兩個字兒剛落進瞭顧落霞的耳朵裡,她登時打瞭個哆嗦。
面對江餘年的背叛,她哭過,罵過,甚至還破天荒抽瞭他一記耳光,唯獨沒有想到過和離。
當初第一次見他,她在涿州熱鬧的街頭騎著父親買給她的馬兒,差點兒當街撞瞭他。
他擋在瞭馬頭前,手緊緊牽著馬韁,抬起頭笑盈盈看著她。
他眉眼如畫,卻又風流倜儻,還帶著一點點的江湖之氣,就那麼沖進瞭她的心頭。
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已經定格在她此生的記憶中。
即便是她要離開他,可那記憶卻不能從她的心頭被清除掉,反而是深深刻在她的骨血中。
顧落霞張瞭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瞭。
沈鈺珠暗自嘆瞭口氣道“你若是想要和離,我幫你出面說,想必寧遠侯也不敢不賣我傢世子爺的面子。”
“此間事情是他的不對,江世子該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