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小鄭子拿瞭寧安太妃的銀票,自然願意脫層皮去求見乾元帝。
果然剛闖到瞭養心殿的門口,就被皇傢護衛狠狠揍瞭一頓,好在還有寧安太妃給他的一件信物,這才沒有被打死。
他緊緊捏著手中一個破舊的香囊,香囊的繡工不像是中原的繡法,倒是帶著扶風邊地民族的特色。
小鄭子就這麼捏著香囊,渾身是血,被人硬生生拖進瞭養心殿。
剛進瞭養心殿,小鄭子就看到瞭大周的皇帝坐在瞭龍案後面,冷冷看著他。
那一時,小鄭子幾乎嚇破瞭膽子,他從來沒有這般的害怕過。
幾乎是爬到瞭乾元帝的面前狠狠磕頭道“啟稟皇上,是太妃娘娘讓奴才來的。”
“奴才冒死驚擾瞭皇上,奴才該死,可太妃娘娘讓奴才給皇上看看這個,讓奴才再死不遲。”
乾元帝這幾天也是難受的厲害,頭風的癥狀越來越嚴重瞭。
他每天都會因為服侍不好而杖斃一個奴才,不想這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竟然敢半夜驚擾他。
他剛要命人亂棍打死瞭他,不想這個奴才居然說是寧安太妃派他來的。
一想到寧安太妃,乾元帝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也不能殺瞭她,畢竟養育之恩還是有些的。
此時不想寧安太妃差人來給他送瞭什麼香囊,此番一眼看向瞭那個香囊,乾元帝登時站瞭起來。
身子太虛弱,起身起的猛瞭些,他竟是差點站不穩瞭。
一邊的王公公忙搶上一步將搖搖欲墜的乾元帝穩穩扶住。
乾元帝卻是抬起手哆嗦著點著趴在地上的小鄭子。
王公公頓時心領神會,忙將乾元帝扶著坐瞭下來,隨後疾步走到瞭小鄭子面前,將他手中的香囊扯瞭下來,轉身捧到瞭乾元帝的面前。
乾元帝迫不及待的抓起瞭手中的香囊,定睛看瞭過去,臉上的表情因為太過激動而顯得扭曲瞭起來。
他顫抖著手,好幾次想要打開香囊,都因為哆嗦得太厲害而沒有成功。
一邊的王公公看著都著急想要幫忙一二,卻被乾元帝陰狠的視線嚇退。
終於乾元帝打開瞭香囊,卻從裡面拿出瞭一縷頭發,頭發早已經幹枯得不像樣子。
這一縷頭發的發梢處拴著一根紅繩子,上面還嵌瞭一顆明黃色的寶珠。
登時乾元帝整個人都僵在瞭那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珠子,混濁蒼老的眼眸裡居然滲出一抹淚意。
“這東西哪兒來的?!”乾元帝死死盯著趴在地上顫栗個不停的小鄭子。
“回……回……回皇上,是……是太妃娘娘……”
乾元帝不想聽這個狗奴才囉嗦下去,他緊緊攥著手中的香囊還有那一縷頭發,朝著養心殿的門口走去。
乾元帝的反常當真是將王公公給嚇壞瞭,王公公忙扶著乾元帝低聲道“皇上,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奴才給你掌燈,您慢些走!”
“擺駕冷宮,朕要見寧安太妃!”
王公公一聽又是寧安太妃,不禁打瞭個哆嗦,這個老女人當真是要將整個大周後宮攪和得天翻地覆才算嗎?
怎的就不能消停些,他也不敢說什麼。
一邊安撫著乾元帝,一邊忙命內侍們抬著步攆,將乾元帝扶瞭上去。
搖曳的宮燈在凜冽的夜風中來回晃蕩著,在清冷的宮道上掠過一團團詭異的影子。
很快步攆到瞭冷宮的門口,守著冷宮門口的護衛們瞧著這帝王鸞駕,頓時慌瞭神。
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乾元帝下瞭步攆帶著人徑直走進瞭冷宮最東面單獨辟出來的院子。
可笑的是,當初在冷宮裡辟出來這麼個院子,就是為瞭將寧安太妃關到死。
如今不想自己也親自踏進瞭這裡。
他讓王公公帶人守在瞭門口,門口處還跪著服侍寧安太妃的胡嬤嬤。
此時整個破破爛爛的冷宮正殿裡隻剩下瞭寧安太妃和乾元帝兩個人瞭。
乾元帝一步步走進瞭暖閣,暖閣裡冷得很,炭盆裡放著零星幾點劣質炭,煙氣很濃。
炭盆後面的榻上,寧安太妃一襲盛裝打扮,甚至還畫瞭眉,擦瞭胭脂。
她這一身衣服還是當初被先帝爺封為貴妃的時候穿的衣服。
她這貴妃是在自己女兒雲昌公主和親後,她才得瞭這麼個機會。
那一天大概是她人生中最耀眼的時候,她坐在那裡,被先帝爺牽著手,即便是傢世煊赫的皇後都被她比下去瞭。
此時盛裝打扮,塗脂抹粉,老態龍鐘的寧安太妃在燭光下竟然生出陣陣的鬼氣。
乾元帝看瞭寧安太妃這個不正常的樣子,一顆心沉瞭下去。
寧安太妃面前放著一隻盤子,盤子裡散落著一些點心,點心裡包裹著果仁兒,看起來松軟可口。
“皇上來瞭,辛苦皇上走這一遭,哀傢很是欣慰。”
寧安太妃微微挑起瞭眼眸看著乾元帝,表情和藹。
“皇上坐吧,哀傢也就想和皇上聊聊。”
乾元帝身子弱,長時間站著還真的吃不消。
他緩緩坐在瞭寧安太妃對面的椅子上,母子兩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