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子的傢鄉遭瞭災,爺娘老子都死光瞭。
她來京城投奔一個遠親,不想那遠親黑瞭心肝的,假裝收留瞭她之後,卻是轉手將她賣到瞭怡紅樓賺瞭銀子便走瞭。
這個女孩子從小也是爹娘寵著的,雖然生活在農莊上也不富裕,可哪裡吃過這種苦,經歷過這種事情。
等被賣到瞭怡紅樓裡才發現,原來怡紅樓是做這種皮肉生意的,她登時整個人都傻眼瞭。
方才幾個看著她的龜奴因為周興包下瞭怡紅樓,也沒有什麼活兒幹,又是過節的時候。
幾個龜奴偷偷聚在一起賭錢,不想這個姑娘乘著機會掙脫瞭束縛,竟是逃瞭出來。
哪裡想到怡紅樓太大瞭,比她在農莊裡的那個院子大瞭幾十倍,她居然一不小心逃到瞭怡紅樓的正廳。
幾個賭錢的龜奴嚇傻瞭去,忙丟下牌九追瞭過來,這才引發瞭剛才那一出子混亂。
此時這個可憐的丫頭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整個人都按在瞭地板上動彈不得。
她抬起頭冷冷盯著面前坐著的表情冷酷的清貴男子,眼底卻是染著仇恨的光。
她不知道到底該去恨誰,她恨這天,恨這地,連著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恨。
一邊的老鴇嚇得一顆心直跳,擔心這個丫頭就這麼死死盯著周興,把正位上的這個大爺惹怒瞭,到時候連累瞭怡紅樓可就不好瞭。
周興也淡淡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小丫頭,十四五歲的樣子,眼神卻帶著幾分和年齡不相符的兇狠,這讓他突然想起來十四五歲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被沈傢姨娘和沈傢二爺,因為一株靈芝梅,害得傢破人亡。
他那個時候就是這樣看待這個世界的,宛若全世界都欠著他的,他要毀天滅地才能舒緩他內心的憤憤不平。
“多大瞭?”周興終於開口。
那個小丫頭死死咬著唇就是不說話,她其實長得很清秀,不過不算是太美的美人。
身上,脖子上,臉上到處是被鞭子抽過的傷痕,血淋淋的結瞭痂。
可就是被人抽成瞭這個樣子,她始終咬著牙不吭氣,死死瞪著周興,一心求死的樣子。
“問你話呢!”老鴇狠狠在小丫頭的後腦袋上拍瞭一下。
隨後陪著笑沖周興躬身福瞭福道“侯爺,就是個傻姑娘,您別生氣。”
“這丫頭是剛賣到怡紅樓的,她親戚說十六歲瞭!”
周興暗道太瘦瞭,看起來像是十四歲的樣子。
他抬眸淡淡掃瞭一眼老鴇,老鴇頓時閉瞭嘴,也不敢再說什麼瞭。
周興冷冷看著這個丫頭,從他做瞭靖北候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盯著他看,今兒倒是覺出來幾分興味。
“爹娘呢?”
“死瞭!”小丫頭咬著牙擠出來幾個字兒,不過更像是要將這個悲傷難過的消息給咬死瞭。
周興一直漫不經心地轉動著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聽到這兩個字兒,終於神色變瞭變。
“叫什麼名字?”
“我為何要告訴你?”小丫頭冷冷道。
周興眉頭一挑,緩緩起身,突然從放在一邊桌子上的劍鞘裡抽出來鋒利的寶劍,輕輕搭在瞭小姑娘的脖子上。
“說!”
小姑娘的身體不禁微微顫瞭顫,從這個人的身上暈染出來的殺意,讓她的心頭到底是招架不住。
她終於低下瞭頭道“雲香!”
一邊的老鴇聽到這兩個字兒,一下子慌得臉色煞白,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瞭。
這個丫頭好死不活怎麼叫這兩個字兒的名字,真的是該死的,這個丫頭今兒才買進來,後來周興就來瞭,她都沒有時間幫她改瞭名字。
“你叫雲香?”周興默默念瞭一遍,手中的劍鋒輕輕敲著小雲香纖細的脖子,一下,兩下,隨時都可以將她那顆小腦袋砍下來。
即便是見過瞭世間百態的老鴇也不禁替跪著的這個小丫頭捏瞭一把汗,今兒這個小丫頭怕是活不成瞭。
小丫頭沒想到自己剛說出來名字,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是整個人都愣住瞭,像是一尊石雕一樣定在瞭那裡。
可是這個小丫頭也有一股子莽勁兒,竟也是不怕,就那麼抬起頭盯著面前的男人。
“好名字!”許久周興才開瞭口,唇角勾起瞭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笑容。
小雲香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瞭起來,不知道此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今兒外面熱鬧得很,你跟著我出去轉轉吧。”
這下子輪到老鴇和小雲香不會瞭。
不曉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心裡面在想些什麼。
周興看瞭一眼老鴇“她的賣身契在哪兒,多少銀子能贖身?”
老鴇是徹底懵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