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慕風雲徹底急眼瞭。
甚至一把搶過瞭王公公手中的聖旨。
“殿下!”王公公頓時哭笑不得,這慕風雲如果不是南詔太子的身份,還有一雙厲害爹娘,估計這種性子走到哪兒都會挨揍的吧?
慕風雲接過瞭聖旨,來來回回看瞭三遍,登時傻眼瞭,沒有賜婚!
這下子連他也整不會瞭。
他忙看向瞭跪在地面上領旨的江淮,江淮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不知道是這幾天養傷捂白的,還是難受傷心的緣故。
這個小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說話,活生生憋死個人。
慕風雲有時候覺得江淮和斛律北寧這兩人,真的是這世上最別扭的一對兒瞭。
怎麼現在鬧到瞭這個地步?
不行!他得進宮一趟!
王公公小心翼翼重新從慕風雲的手中將聖旨奪瞭回來,交到瞭跪在地上的江淮手中笑道“王爺,接旨!”
王爺這個詞兒從王公公嘴巴裡滑瞭出來,聽著還挺讓人陌生的。
別說是江淮,即便是慕風雲都覺得有些恍惚瞭。
王公公瞧著跪在地上的江淮無動於衷,抬高瞭幾分聲調“請王爺接旨!”
孛丁小心翼翼從後面輕輕推瞭自傢弟弟一把,江淮這才反應瞭過來,緩緩朝著北面磕頭謝恩,起身將聖旨接在瞭手中。
孛丁一向都是替江淮處理這些人情世故,他忙拿出來封好的銀票送到瞭王公公手中“公公辛苦瞭,買點兒茶吃。”
王公公捏著厚度不錯,滿意的點瞭點頭,轉身帶著人離開瞭客棧。
江淮整個人都塌瞭肩膀,定定垂首看著腳下,捏著聖旨的手指頭竟是微微有些發顫。
慕風雲過來輕輕拍瞭拍他的肩頭。
“明日裡我帶你進宮,反正你也要親自給斛律大王磕頭謝恩的,到時候找個機會我帶你去見那個死丫頭,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兒?”
江淮動瞭動唇,滿腹的心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他其實從這一次的生死瞬間就看得出來,他是喜歡那個女人的,可這種喜歡讓他有些心動,也有些陌生。
慕風雲擔心江淮受什麼刺激,帶著慕遠帆直接同江淮住在瞭一起。
江淮不愛說話,慕風雲的嘴就一直沒停過,不停地嘚吧嘚吧的說,江淮都煩的有些想趕他走。
說瞭半天,慕風雲又開始思念陸清墨瞭。
“江淮,我們喝一杯解解愁如何?”
江淮點著門道“殿下想喝,請自便!我就不奉陪瞭!”
慕風雲被江淮直接轟出瞭房間,江淮這邊終於清靜瞭下來。
今天客棧裡的人都喜氣洋洋的,畢竟從今往後他們傢主子便是王爺瞭,漠北的百姓再也不必受那些紛亂之苦,大傢都統一在漠北王的麾下,這可是難得的好事情。
唯獨江淮這邊與喜氣沾不上邊兒,他睡不著起身走到瞭窗前看向瞭天際間的一輪明月,瞧著瞧著便覺得那就是斛律北寧的臉。
他突然想起來那一年,斛律北寧為瞭找他,差點兒被困死在漠北。
她一身的狼狽,渾身臟污不堪還散發著惡臭,卻抬起手拿著一朵不知道從哪兒摘來的花兒。
漠北是個荒涼到讓人流淚的地方,那一朵藍色的小花兒開的委實有些奇怪。
她一定是從王都就開始帶著瞭,帶瞭一路。
便是生死在眼前,都沒有丟掉那朵花兒。
她就那麼抓著,花莖都快要斷瞭,花瓣蔫瞭下來,可依然舉到瞭他的面前沖他笑道“好不好看?送給你的!”
江淮突然抬起手捂住瞭胸口,有些疼。
他這短短的一生經歷瞭無數次的疼痛,爹娘的厭惡之痛,被人拋棄的茫然的痛,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被滅族的痛,失去兄弟的苦楚和痛意。
唯獨此時這心尖子上的痛楚,讓他有些發慌,憋氣,難受。
好不容易等到瞭第二天天亮,江淮要進宮面聖,不得不和衣躺下來歇瞭一個時辰。
他這一生顛沛流離,連著幾天幾夜不睡已經是常態瞭,即便是歇著的這一個時辰都能讓他緩過勁兒來。
江淮剛打開門,就看到慕風雲親自抱著王爺的朝服送到瞭江淮的面前。
“江兄!進宮瞭!”
“有勞!”江淮接過瞭衣服,慕風雲剛要熱情的跟進去,門被江淮狠狠關瞭上來。
慕風雲聽到裡面傳來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笑道“江淮,這一次你若是成親的話,咱們一起辦瞭吧,熱鬧!”
“對瞭,你現在可是漠北王瞭,拿出你的氣勢,直接同斛律大王提親!”
嘩啦!裡面不知道江淮碰到瞭什麼東西。
“慌什麼?”慕風雲笑瞭出來。
江淮第一次穿這麼繁瑣的朝服,不知道該怎麼穿,還是慕風雲走瞭進來幫別扭至極的江淮穿衣服。
他看著江淮那張窘迫的臉笑瞭出來“你可知足吧,放眼整個天下能讓南詔太子親自伺候更衣的,大概除瞭本殿的爹娘還有本殿未來的妻子,你怕是獨一份兒的吧?”
“哼!”江淮冷哼瞭一聲,清俊的眼眸間卻染瞭一層笑意。
這是慕風雲第一次看江淮笑,倒是嚇瞭一跳。
“別笑!你還是適合冷酷無情的這個調調!”
慕風雲幫江淮穿好瞭進宮覲見皇帝時必須要穿的朝服,同江淮一起走出瞭客棧。
外面是慕風雲準備好的華麗馬車,江淮這個傢夥除瞭打架是好兄弟,肯為你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