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樂同趙圖南出瞭城之後,一路打聽最後一個門派流雲派的下落,這才發現流雲派實在是個端不上臺面的小門小派。
趙圖南直接密信給瞭皇傢暗衛去查,這才查出來一點端倪。
原來這個流雲派曾經是江湖中有些名氣的流雲山莊的衍生產物,當年流雲山莊因為救瞭南詔長公主惹上瞭禍端,被趙炎一鍋端滅瞭門。
流雲山莊的少莊主便是很有名氣的玉雕大師張子岡,張大師後來和南詔長公主分開獨自一人闖蕩江湖,不知所蹤。
雖然當初流雲山莊被滅門瞭,可還是有些三服之外子弟活瞭下來,畢竟小門小戶還有些遠親,何況當年流雲山莊的規模很大的。
其中的一個子弟便是打著流雲山莊的旗號,開山建派,重新立起來門戶,將流雲山莊的名號承襲瞭下來。
不過這一派的流雲派玉雕技術可不咋地,主要是經營玉器生意也算是和老祖宗有點兒相似之處,順道門下子弟也習武練劍,門派又雜又小。
慕長樂一聽竟是救過外祖母的流雲山莊的後人,這下子更是捉急瞭幾分,每天都不敢睡太久,幾乎要把騎著的馬兒累死。
流雲派是這一次黑袍怪找的最後一個門派,對於慕長樂才說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門派,那可是南詔皇族的救命恩人。
有瞭趙圖南的皇傢暗衛的加持,他們行動的速度明顯加快瞭,卻發現流雲派這些人也是真的能跑,直接朝著南疆十萬大山的方向跑去。
慕長樂硬著頭皮不得不臨時改變瞭去南詔的路線,她和趙圖南不能再從涿州乘船走海路瞭,而是走陸路,直接南下。
翻過群山,過瞭扶風部落便到瞭南詔國的南大門。
流雲派雖然繼承瞭流雲山莊名號,可並沒有占據流雲山莊的地盤兒,而是直接落在瞭南詔和大周交界的那些部落裡。
不過也能理解,隻有在深山中才能開采出美玉,故而流雲派便紮根在那邊的一個叫茶霧的小鎮上。
茶霧地處南詔和大周交界處,來往互市貿易發達,也算是個商業小鎮,主要交易的大宗商品便是玉石。
從南詔十萬大山挖出來的玉石源源不斷通過茶霧這樣的小鎮送到瞭大周各個富饒的城市,加工後變成瞭貴婦們的飾品,貴族子弟們互相表達情意的玉佩。
一些更加名貴的,直接送到瞭大周的皇宮中。
趙圖南瞧著身邊的慕長樂累成瞭狗,好看的眼睛四周都是黑眼圈。
沒日沒夜的趕路,就是追不上流雲派,不過也沒見著流雲派被滅門的消息。
趙圖南瞧著慕長樂的身子都要騎馬騎散架瞭,強行將她帶到瞭路邊一處簡易的茶攤喝茶歇腳。
慕長樂擦瞭擦額頭的汗,看向瞭身邊的趙圖南,這一路上也沒有那閑工夫裝扮趙圖南。
直接給他買瞭一件大氅,帶兜帽的那種,將他渾身上下圍得嚴嚴實實的。
可越是往南走,天氣越是炎熱,便是她都換瞭一件輕薄的紗衣,唯獨趙圖南還是黑色大氅。
此番看過去,竟是那汗珠不停地從趙圖南額頭處一層層滲瞭出來,也是難為他瞭。
一國太子跟著她受這麼大的罪,她忙拿起瞭帕子幫趙圖南擦瞭擦額頭的熱汗。
頓時兩個人都僵在瞭那裡,擦汗和被擦的,齊刷刷驚瞭一跳。
這一路上同生共死以來,兩個人的關系漸漸發生瞭微妙的變化,那種微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幫你擦擦汗,”慕長樂忙將手縮瞭回去,揮瞭揮手中捏著的帕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
趙圖南低下頭咳嗽瞭一聲,將眼底的復雜之色掩住,隨即將斟好的涼茶推到瞭慕長樂的面前道:“喝吧,一會兒還要趕路。”
“那流雲派的人也真的是能跑,他們就不休息的嗎?”慕長樂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笑罵道,端起瞭茶盞喝瞭幾口,沒想到這路邊茶攤兒一個銅板一碗的涼茶,喝起來還帶著幾分甜?
“姑娘說的可是茶霧鎮的流雲山莊?”賣茶的大嫂是個寡婦,早些年死瞭相公,便在這裡擺茶攤兒賺點兒辛苦錢。
瞧著這兩位客人不像是小地方來的,出手也闊綽不禁起瞭攀談的心思。
慕長樂眼底一亮忙沖茶娘子笑道:“大嫂子也認識流雲山莊的人?”
“可不是,”茶娘子驕傲的仰起頭,“那流雲山莊的弟子們經常路過我這茶攤兒喝茶歇腳,昨天還路過呢,不過瞧著一個個氣色不太好。”
“聽說他們這些日子出瞭一趟遠門,估計是累的,對瞭,你二位是流雲山莊的什麼人?”
昨天就經過這裡,慕長樂心思一動,那是不是意味著馬上要就追上流雲派的人瞭。
可越是這樣越是心頭有幾分忐忑,黑衣人如果要動手應該就在這個時候瞭,畢竟再走一天的路可就回瞭茶霧,到時候滅門起來有些困難。
要知道流雲派除瞭玉雕技術的傳承之外,還有很厲害的機關術,山莊裡若是有機關術,強攻下來也是有些困難的。
如果她是黑袍怪的話,一定會在半道兒動手。
不過讓慕長樂感到詫異的是,那麼多名門大派都被黑袍怪滅瞭,唯獨流雲派竟是能跑出這麼遠的路,這莊主也是個人才。
慕長樂收斂瞭心思笑道:“我們是和流雲山莊的人做買賣的,想來收購一些玉石。”
“哦,”茶娘子掃瞭一眼慕長樂和趙圖南道,“那你們可是找對人瞭,流雲派的弟子經常出入十萬大山深處,腳程也快,挖玉的能耐也很強,倒是出瞭不少的好玉。”
慕長樂也就點到為止,說得多錯的多,她揚起頭將剩下的茶湯喝完後便同趙圖南再一次騎著馬啟程。
越是往南越是比較荒蕪一些,大周境內村子與村子之間的距離也就幾十裡,不想這邊竟是連著走到黑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個大一點的村落。
眼見著到瞭天黑時分,依然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一處山坳,林木密集不像是個能過夜的好地方。
一時間慕長樂有些心急,不想趙圖南卻一把勒住瞭馬韁,死死盯著那一處山坳:“小心,前面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