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暗戀

作者:懶橘 字數:1999

李少威果然信守諾言,第二日早早便來接她,還給她買瞭城東有名的肉汁炊餅。

許澄寧吃過早膳瞭,但美食當前,還是忍不住嘴饞。

李少威含笑看她吃完,然後兩人一起乘坐青佈馬車來到王傢。

這次不光王樸,王馥也在,還有府裡的大公子王熹和他的妻子孔氏。

王傢書香門第,個個都能詩會畫,頗有才情。不是一傢人,不進一傢門,許澄寧瞅著他們,一個賽一個的溫文爾雅。

這麼比較下來,她反而是最沒有文人氣質的。

許澄寧摸瞭摸鼻子。

燕先生誤我。

王熹和孔氏夫婦似乎對她和李少威很好奇,準確來說,是對李少威更好奇,跟李少威說三兩句旁敲側擊打聽傢中情況的話,再摻雜一句對她畫藝的贊美。

許澄寧:……

她還沒完全領悟透王傢人的意圖,李少威作為當事人卻在他們幾次拿王馥的畫和詩問自己時敏感地猜到瞭。

竟是,這樣的打算嗎?

他隱晦地看瞭一眼還一無所知的許澄寧,暗暗攥緊瞭掌心。

他愛的,是他的阿澄啊。

有時像男孩,有時又嬌俏得像個女孩,讓他恍惚覺得,自己這份感情,是可以續存下去的。

他愛許澄寧。

無關男女,都是阿澄。

剛意識到自己的情感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掙紮過、疏遠過,嘗試放棄。

可阿澄那麼好,他怎割舍得下?

他試過瞭,放棄,比懷揣一份無望的愛更痛苦。

說他卑劣也好,說他離經叛道也罷,他就是放不下許澄寧。

即使終有一天他不得不屈服世俗,摧毀自己的情感,那也讓他再多愛幾年吧。

等王熹再次問他時,他含笑道:“王公子與王小姐詩風不同,各有千秋,自然是極好的。”

王熹探出他的態度,隻能無可奈何作罷。

從王傢出來時,天還很早,李少威提議不坐車,走路回去。

許澄寧自然同意。

二人相攜而行,路上行人悠悠,車馬緩慢,煙火氣繚繞,明明是喧鬧的市井,卻無端生出安靜的氣息。

許澄寧與他從傢裡聊到傢外,從前聊到將來,不時笑鬧,忽而一個糖畫架子從旁邊走過,圖案很是新奇漂亮,許澄寧不由多看瞭兩眼,李少威立馬去買瞭兩支。

與此同時,官府的車隊進城,主駕馬車分瞭出來,身邊隻跟瞭廖廖幾騎,其他由領頭帶回去。

秦弗摸瞭摸手邊的食盒,還是暖的,應該來得及讓那個小饞嘴吃口熱乎的。

他對車外的單右道:“去看許澄寧在哪,帶他回王府。”

“是——欸?”單右頓瞭片刻,道,“殿下,他人就在前邊逛街呢。”

秦弗聞言,掀開簾子往外瞧,果然看到瞭許澄寧笑顏如花的臉。

她手裡正舉著一支糖畫,正在專心地說著什麼,天光照在她臉上柔柔的,雪白又不刺目。

而她身邊的男子手裡也舉著一支糖畫,正專註地看著她,不時也含笑說幾句,同時註意著周圍,一見有人、車走來,便會伸出手圈住許澄寧,不讓她被碰到。

又是李少威。

秦弗拉下瞭臉。

“停車!”

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許澄寧含著糖畫望過去,看到瞭秦弗的臉。

“殿下,你回來啦!”

“上來,有事找你。”

他好像不太高興。

許澄寧對李少威道:“殿下找我,我得過去,今天先這樣吧。”

“嗯,好。”

李少威對她笑笑,抬眼時,與秦弗有一瞬的交鋒,他突然懂瞭對方的深意。

李少威心一跳,伸手要去拉許澄寧,許澄寧卻已經上瞭馬車。

秦弗目光落在李少威手裡的糖畫上,啪地放下瞭簾子,轉頭看向車裡。

許澄寧嘴裡叼著糖畫,扶著車壁彎腰鉆進來坐好,然後才從嘴裡取下糖畫。

糖畫已經被她含化瞭一個角,但圖案依然可辨。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李少威手裡拿的那支是牛郎與耕牛,許澄寧拿的是織女。

秦弗黑臉:“這糖你買的?”

許澄寧微愣:“不是,少威兄買的。”

他猜得沒有錯,那個殺千刀就是對許澄寧居心不良。

秦弗突然伸手來搶:“別吃瞭。”

“為什麼?”

“孤給你帶瞭鄰縣的湯包,嘴裡甜不好吃。”

許澄寧眼睛一亮。

今天的收獲有點多呀。

吃糖畫是圖新奇,比起糖她更愛吃肉和米面。

秦弗把食盒打開,熱乎鮮香的煙氣撲面而來,許澄寧扇開熱氣,看到裡面數隻半透明湯包,鼓鼓囊囊的,花褶捏得很是細致漂亮。

許澄寧剛伸手,秦弗卻又給蓋上瞭。

“回府再吃。”他又伸手來搶她的糖,“這個別吃瞭,丟掉。”

許澄寧護著糖,很為難:“這是食物啊,不能丟。”

許澄寧素來是一滴湯水都不肯喝剩的,秦弗知道她這個毛病,咬牙道:“孤吃。”

“您不是不愛吃甜嗎?”

老讓他吃自己吃剩的東西,多不好啊。

“無妨。”

秦弗搶過糖畫,一口咬斷織女的頭,嘎吱嘎吱的。

鵲橋相會?

做夢。

馬車到瞭王府,許澄寧先下,然後記起秦弗還在裝病,就轉過身作攙扶狀。

其實也不用她,單左一個人就夠瞭,不過下瞭馬車後秦弗倒是推開瞭單左,把她當個拐杖用。

習武跟不習武的人就是不一樣,單左硬邦邦的,打一拳都不變形。

許澄寧卻像貓兒似的,筋骨柔軟,手輕輕一捏,骨頭就被揉開瞭,溜溜滑滑。

秦弗環著她的肩,許澄寧則偶爾使力的時候,隻能摟他的腰,精瘦又硬朗。

她悄悄摸瞭幾下才確定他沒有穿護甲,純壯的,腹部上不知為何,還一塊一塊的。

她摸瞭摸自己的肚子,沒有。

攙扶他回瞭聽雪堂,畢竟擔瞭傷重之名,這回便沒進書房,而是進瞭秦弗的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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