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從背後看見她衣領微松,露出一邊小巧圓潤的肩頭,床外的光微透過白色的中衣,勾勒出她模糊、窄小的身形。
衣衫微動,她一圈一圈解著束帶,除瞭裹胸,還有壯腰的佈條,全部解開後,她的身形變得更纖細,曲線柔和。而她身邊,多瞭一疊厚厚的白色佈條。
秦弗拿起那疊帶著她溫熱體溫地佈條,用脫下的衣衫包裹住,以免明早她再用時太冰。
許澄寧重新合上衣襟,轉過來,立馬躺下蒙上被子。
“睡覺!”
秦弗輕笑,在她身邊躺下,把她擁進懷裡。
“殿下。”
許澄寧背對著他,輕聲道:“我想你瞭。”
“我也是。”
隔著兩層並不很厚的中衣,許澄寧的後背能感覺到他胸膛挺而有力的肌理。
許澄寧握著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道:“殿下,我很幸運,在京城的時候能遇到你。”
十指相扣,秦弗吻著她的發:“我也是。”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還真有可能同意瞭父王的提議,早早就娶瞭謝瓊韞,想想都瘆得慌。
“我等著你,你一日不回,我就一日不娶。”
許澄寧鼻子微酸,卻點頭。
“好。”
一夜好夢。
次日許澄寧醒來時,覺得肚子有點痛,以為是冷到瞭,沒有放在心上,懶洋洋地翻瞭個身。
“醒瞭?”
秦弗輕輕拂開她鬢邊的發,聲音裡含著笑意。
“沒醒。”
許澄寧撒嬌地往他懷裡拱瞭拱:“冷,不想起。”
“那就不起瞭。”秦弗摸摸她暖乎乎的面頰,“但是早膳要吃,你在這躺著,我出去拿。”
“嗯。”
許澄寧放開他,翻過身,突然感覺到身下淌過一股熱流,她猛地僵住瞭。
不會吧,時隔七八年,她還會尿床?
“怎麼……”
秦弗察覺到她不對勁,剛問出口,就發現自己的衣角紅得刺目。
“你哪受傷瞭?我看看!”
許澄寧死死捂住被子,但哪裡搶得過他,被一把掀開,發現她身下一灘鮮紅的血。
許澄寧呆住瞭。
秦弗也愣瞭一會兒,半天才問:“這是……天葵?”書上好像是這麼寫的。
許澄寧尷尬極瞭,這是初次,她也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拿下去洗洗。”
秦弗道:“你把衣服換下來,我去拿要用的東西。”
這種事還不好叫外男知道,秦弗直接找瞭李茹,跟她說明瞭情況。
李茹連忙把月事帶找出來給瞭他,並去灶下燒水。
許澄寧生疏地用上月事帶,換上幹凈的衣服,這個時候便感覺到腰酸瞭,於是扶著墻走出來,看到秦弗已經換下瞭褥子。
“你歇著。”
秦弗把她按坐在榻上,蓋上被子,並給她端瞭一碗薑湯。
“驅驅寒。”
許澄寧喝瞭一口,覺得好瞭些,就是看著弄臟的褥子和衣服有點犯愁。
“我去打水來。”
許澄寧連忙拉住他,苦著臉道:“別讓別人知道。”
昨夜同房,今早就洗衣服洗褥子,叫別人聽見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
真是尷尬。
秦弗微笑,捏瞭捏她的鼻子:“不叫別人知道。”
他出去,很快端瞭水,拿瞭皂角來,把弄臟的衣服泡進去,然後挽起瞭袖子。
“你洗?”許澄寧不大好意思,“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也給我洗過。”他舉起皂角,“不過,你得教教我。”
許澄寧看著他賢夫良父的樣子,心裡微甜,笑盈盈地倚在榻頭,一邊講一邊用手比劃,教他怎麼洗。
秦弗力氣大,很快搓洗幹凈,換瞭兩次水,便擰幹掛上瞭。
然後用碰過冷水的手往她臉上一點,許澄寧像隻受驚的貓差點蹦起來。
“你第一次來這裡,我本該當東道主,帶你出去走走看看的。”
許澄寧臥在床上遺憾道。
“無妨。我是來看你的,不是來玩的。”秦弗轉過頭來,“今日是你生辰。”
許澄寧一愣,一想日子,便知他說的是她真實的生辰。
“原來你還是掐著日子過來的。”
許澄寧心裡歡喜,張開雙臂,帶著厚被子,像蚌殼一樣把秦弗也收進瞭被子,被秦弗一抱,坐進他懷裡。
“其實我也給你及冠準備瞭禮物,可是我做得慢,沒法及時給你送過去。”
秦弗低頭看她:“給我準備瞭什麼?”
許澄寧指著角落一個蒙著佈的東西,秦弗掀開,發現是一個大約一尺長、一尺高的木架子,共有四根橫木,上面立著一個個木雕小人,木雕小人間還有一根白色的線將他們串連起來。
許澄寧把兩個白色線頭打上結,然後輕輕推動,所有人物就都動瞭起來,砍柴的砍柴,鋸木的鋸木,轉磨子的轉磨子,打水的打水,蕩秋千的蕩秋千,忙忙碌碌,生機勃勃。
她隻最開始動瞭那一下,裡面的小人便一個牽動一個,不停不休,看著極好玩。
“這個好!”秦弗眼睛很亮,“你自己想的?”
許澄寧道:“哪有?前人就有做過,我隻是記起書上有提到,便試著做瞭出來,幸好還像個樣子。”
秦弗輕啄她的鼻尖:“我也給你帶瞭禮物。”
許澄寧就知道,仰著頭問:“是什麼呀?”
“晚上就知道瞭。”
暮色降下來時,天空晴朗,沒有下雪,許澄寧把烤羊的師傅請瞭過來。
新鮮的羊肉被烤得外焦裡嫩,極其入味。秦弗用小刀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放進許澄寧碗裡,有人伺候,許澄寧便放開手腳,隻負責吃。
天徹底黑下來時,外面咻的一聲刺響,升到很高處嘭地炸開,一朵朵五彩斑斕的煙花像刺繡一樣繡在黑色的夜幕裡,將要淡去時,又炸開瞭一朵。
偌大的寶平縣上空,燦爛非凡。
“啊呀!好漂亮啊!那是什麼!”
“啊!那是煙花!煙花啊!”
各傢各戶看見瞭,連忙搬著小板凳跑到外面去看。
彤星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也開始地跑來跑去,喔喔地叫。
煙花落在許澄寧亮如星河的眼底,像一朵朵小歡喜,咕嚕嚕從心裡冒出來。
這世間,終有一場熱鬧,為她而璀璨。
“澄寧。”
她的手中被塞進瞭什麼,許澄寧低頭一看,依舊是一支發簪,不同的是,這次用的是五彩斑斕的玉,雕成一枝花枝,簪頭是一隻飛燕,銜著果兒,作振翅欲飛狀。雖是寒冬,她的手裡卻捧著春意。
這是女款的發簪。
“以後再戴。”秦弗將她的手合上,“總有機會的。”
許澄寧看著他,眸中星河蕩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