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眼睛紅腫,不可置信地看著月千瀾,她哽咽哭泣,激動地哭笑道:“小姐,你……你竟然第一次相信我說的瞭?以前她們故意在背後欺負你,讓你受傷,都是她們使的陰謀詭計。這一次,她們更是大膽,居然想要害死你……”
月千瀾替翠湖擦瞭眼淚,她眸光微瞇,冷聲嗤笑道:“不……她們不想讓我死,她們隻是想讓我心死而已。翠湖,關於月櫻推我下水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訴旁人,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我需要你替我送一封信出去。”
翠湖有些怔愣,瞧著小姐眸底那一閃而過的冷光,她愣愣地看著月千瀾:“小姐,你變瞭……”
“腦子摔瞭一下,看清楚瞭很多事。翠湖時間緊急,你趕緊按我說的辦,速速出府送信……”月千瀾走到書桌前,攤開紙,提筆寫瞭一封信。
信封封好,她遞給翠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質上乘的玉佩。
“這塊玉佩還有這封信,一起送過去,你速去速回……”
翠湖連忙接瞭信和玉佩,小姐真的變瞭,做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而且,她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隻需要一個眼神,便令人心生敬畏。
這樣的變化,令她欣喜。
她非常激動地點頭:“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送到,隻是不知,這封信送到哪裡?”
月千瀾靠近翠湖耳畔,低聲耳語瞭幾句,翠湖眸光一亮,眸底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連連點頭。
翠湖將信和玉佩,揣進瞭懷裡,偷偷摸摸地出瞭門。
月千瀾坐在床榻,凝著銅鏡裡的自己,輕聲一笑:“月櫻,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喜歡太子殿下,怪不得你會恨我入骨。你既然喜歡太子殿下,我又怎麼好辜負你這一片深情厚誼呢。”
咚咚,門外有人敲門。
一個端著藥碗的老嬤嬤,未等月千瀾吩咐,便已經率先推門而入。
“大小姐,聽翠湖說你已經醒瞭,這是二夫人讓大夫為你熬制的湯藥,既然醒瞭,趕緊把這藥喝瞭吧?”
月千瀾凝眸看瞭眼老嬤嬤手中的湯碗,碗裡黑漆漆的,散發著濃重的藥味。
這碗藥,她前世記得很清楚,她喝瞭這碗藥,結果這一天夜裡,她便高熱不退,險些丟瞭命,最重要的是,額頭的那道不大的傷口,居然發炎流膿。
後來,傷口是好瞭,可惜卻留瞭一道疤。
這碗藥,不是救命而是索命的。
“大膽奴才,我沒讓你進屋,你倒擅作主張進屋瞭?你到底還把我這個嫡小姐放在眼裡沒有?”月千瀾微微挑眉,抬手狠狠地甩瞭老嬤嬤一巴掌。
老嬤嬤被月千瀾這一巴掌扇倒在地,手上的藥湯灑瞭她的手臂,她頓時疼得嚎叫起來:“哎呦,我的胳膊啊……”
裡面的動靜,驚擾瞭外面的人,恰巧這時,沈二夫人和月櫻再次過來看望月千瀾。
沈二夫人在大丫鬟嵐裴的攙扶下,頂著一頭的珠翠金鳳簪風姿猶存地疾步而來。
“哎呦,瀾兒啊,你終於醒瞭?你可擔心死二娘瞭,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我已經讓大夫看過瞭,說你沒什麼大礙,隻是額頭蹭破瞭點皮,抹點藥膏就行瞭,不會留下疤的。
趙嬤嬤這是怎麼瞭,怎麼倒在地上,湯勺都灑在瞭自己的身上?我不是讓你端給大小姐喝嗎?你是怎麼辦事的?”沈二夫人關切完月千瀾,一轉眼看見趙嬤嬤倒在地上哀嚎喊疼,她沉瞭沉臉色,冷斥道。
趙嬤嬤有些怨懟地瞥瞭眼月千瀾,她苦著一張臉跪在地上抹眼淚:“夫人啊,我好心給大小姐送湯藥來,結果大小姐她不分青紅皂白,便給老奴一耳光,老奴兢兢業業伺候老爺夫人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受此大辱,夫人你可一定要幫老奴討回公道啊。”
沈氏臉色沉瞭沉,帶上瞭一絲嚴厲,看向月千瀾:“瀾兒這是怎麼回事?趙嬤嬤招惹你瞭,你居然不顧及我的臉面,給她難堪?你不是在打趙嬤嬤,你是在打我的臉。
瀾兒,你母親病弱被送佛寺靜修,我操持丞相府這麼多年,我可曾有一絲一毫慢待瞭你這個嫡小姐?我掏心掏肺地待你好,你就是這樣回報給我的?”
沈氏這一番指責,直接將月千瀾往忘恩負義裡貶低。
好似,她寬容大度,一視同仁,月千瀾這個嫡小姐卻不領受她的恩情,任性胡鬧,給她難堪。
如果這件事,傳到瞭丞相月晟豐的耳中,月晟豐一定會不會饒過月千瀾。
月千瀾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抿唇淡淡一笑:“二娘說什麼呢?你可不能聽這個老奴胡說,我剛剛醒來,眼前一片模糊,還未開口喊人進來伺候。結果趙嬤嬤不請自入,端著一碗湯藥便往我這邊撲。
她穿的黑漆漆的,身材又臃腫不堪,遠看就像一個球一樣。我視線模糊一時沒看清,我以為是一個巨大的耗子溜瞭進來,我害怕得不得瞭,抬手便扇瞭她一巴掌。打完之後,我才發現她不是耗子,而是趙嬤嬤。
二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麼多年我依附於你,事事都聽你的,我怎麼可能故意針對你手下人,給你難堪呢,你實在是誤會我瞭。”
趙嬤嬤氣得渾身發抖,耗子?大小姐這是明裡暗裡地罵她不是人嗎?
她臉色青白交加,顫抖著手指著月千瀾。
“大小姐你……罵我耗子?二夫人,大小姐她明明是故意的,她在撒謊。”
月千瀾佯裝暈眩,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床榻,她的手掌撐著額頭,低聲呻吟瞭一聲:“哎呦,二娘我頭暈,頭也疼。我認錯瞭,如果趙嬤嬤還是不依不饒,我看,你幹脆派人去喊父親過來,讓他判斷一下這件事的對錯吧。我這好端端地落水,也得好好查一查……”
沈氏眸光一閃,隨即勾唇笑道:“應該是一場誤會,趙嬤嬤沒什麼事,你先退下吧。伺候主子,你也是不當心,不經瀾兒允許,你怎麼能擅作主張闖進來呢。趕緊收拾瞭碎片,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