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如你去看看太子和煙兒的情況吧……現在,派誰去,都不合適。哀傢覺得,你去查看情況最合適不過瞭。”
月千瀾臉色一白,猛然抬頭看向太後。
太後看著她一雙眼睛通紅,微微挑眉。
喲,這是晚到瞭一刻鐘,是在後面哭瞭嗎?
呵……到底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面對太子的喜新厭舊,月千瀾終究還是慌瞭。
她就知道,區區一個小丫頭而已,怎麼可能會沉得住氣,沒有一點反應呢。
瞧,那雙紅通通的眼睛,不就說明問題瞭嗎?
“太後……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另外派人去?”月千瀾的聲音沙啞,低聲說道。
太後勾唇一笑:“太子妃,哀傢看你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吧?”
下一刻,月千瀾的臉色斂然白瞭。
太後冷哼一聲。
“還真讓哀傢說對瞭嗎?也罷,既然你不想去,哀傢也不強求,免得讓旁人再說哀傢欺負你瞭。常嬤嬤你去……去看看裡面的情況吧……”
常嬤嬤連忙應瞭,嘴角隱隱勾著,儼然是掩飾都掩飾不瞭的喜悅。
常嬤嬤瞥瞭眼臉色難看的月千瀾一眼,不屑地低聲一笑。
石榴在一旁看著,恨得牙癢癢。
這兩個老太婆,就使勁地嘚瑟吧,待會有她們哭的時候。
呵……想必真相揭曉的那一刻,她們的臉色肯定會分外精彩吧——
常嬤嬤連忙朝著內室而去,她一邊走,一邊不由眉梢高挑。
這下子,她看月千瀾還怎麼張狂。
以後,隻要明煙雨進瞭太子府,奪得瞭一席之地,憑借著她過人的容貌和聰慧,肯定會越走越高。
到時,太子登基,明煙雨豈不是得是一宮主位?
說不定,明煙雨還有可能會成為皇後呢。
在她看來,明煙雨和月千瀾相比,簡直勝過月千瀾太多瞭好嗎?
太子的心,一定會牢牢地牽系在明煙雨的身上的。
到時,以她和明煙雨的關系,說不定太後百年後,她還能伺候在明煙雨的身邊呢。
那時的風光,可能比現在在太後身邊還要鼎盛幾分呢。
常嬤嬤越想,越來越覺得激動。
她一雙眼睛晶亮,高興得都快笑出聲來瞭。
似乎,很快就能預見到美好的未來瞭。
常嬤嬤屏氣凝神,一步步往裡面走去。
掀開瞭內室的珠簾,她一眼便看見散落在地的男人女人的衣服。
床幔被放下,隨著窗外的微風吹拂起來,室內的氣氛旖旎曖昧,常嬤嬤的一顆心激蕩得不得瞭。
她躡手躡腳地進去,試圖喊瞭一聲:“殿下……明大夫……”
突然,她走著走著,便覺得不對勁瞭。
常嬤嬤的腳,踩到瞭一個黑色的靴子。
她低頭看去,這靴子儼然是男人穿的,可是……這不對啊。
太子殿下的靴子從來都是月白色,或是明黃色。
她記得,今天太子明明穿瞭一身月白的袍子,襯的是一雙白色的靴子啊。
而且太子的衣著,無論是從做工還是佈料質地,以及繡工技巧方面,那都是上上品。
一國太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除瞭皇上,誰也沒有太子身份最尊貴。
這雙靴子,無論是做工款式顏色,還是繡工紋理,都不可能是太子所有物。
常嬤嬤的目光,又掃向瞭地上散落的男子衣袍上。
這衣袍,也不是太子的衣服。
常嬤嬤的心,微微一顫,眸底掠過一絲不可置信。
她的心,砰砰地跳著,緩緩搖頭:“不……不可能吧……”
然後,她連忙抬起腳步,沖向瞭床榻那邊,她一把掀開瞭床幔,掀開瞭蓋在那對男女身上的錦被。
白花花的兩個身體交疊在一起,緊緊地擁抱著——
常嬤嬤瞳孔猛縮,一雙眸怔怔地看向男人的五官輪廓。
她驚得大聲叫嚷起來:“怎麼會是你?這怎麼可能?”
然後,她腳下踉蹌瞭一下,一屁股狠狠跌坐在瞭地上。
她瞪大雙眼,滿眼的不可思議,就好像被雷擊瞭,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她剛剛到底看到瞭什麼,現在都發生瞭什麼。
完瞭……完瞭……
這一切都完瞭啊。
常嬤嬤怔愣瞭好大一會,她搖著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沖向瞭殿外而去。
“太後,太後大事不好瞭啊……”
太後彼時正心情舒適地捧著茶盞喝茶呢,突然聽到常嬤嬤的驚呼聲,她微微挑眉。
心裡暗道,喲這老婆子戲演得夠好啊。
瞧瞧這震驚無比的尖叫聲,嗯~~她特別的滿意。
豈知,不過一刻,她便看見常嬤嬤失魂落魄地從殿內跑出來,一雙眼睛通紅,整個人失魂落魄,好像快要崩潰瞭的模樣。
太後不由微微蹙眉,常嬤嬤這反應,這演得有些過瞭吧?
“常嬤嬤,你怎麼瞭?”
常嬤嬤沖到太後面前,噗通一聲跪在瞭地上。
她的眼眶裡不斷地流轉著淚水,望著太後的一雙眼滿是絕望和震驚。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也不確定,她該不該實話實說。
“太後……太後啊……”
太後眼底更是疑惑,這常嬤嬤不但演戲演得過瞭,怎麼好好地還流淚瞭?
她們的計劃裡,可沒有常嬤嬤這麼失態的計劃。
“常嬤嬤,你怎麼瞭?”
常嬤嬤趴在地上,額頭不斷地磕頭,身子微微顫栗,驚慌到不知所措。
“太後,太後……”
“常嬤嬤,不必這麼激動,裡面不就是太子和煙兒發生瞭什麼嗎?哀傢心裡早已有所準備,況且他們郎有情妾有意,情到濃處時,不能自控,這也是情有可原。哀傢也曾年輕過,哀傢也能理解他們的行為……可終究是亂瞭祖宗規矩,若是不懲罰他們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這樣吧,你讓他們起身更衣洗漱,立即讓他們去老祖宗牌位前,罰跪一天去……”太後勾唇低聲笑著,整個人還是處在計劃已成的狀態裡呢。
常嬤嬤萬念俱灰,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算瞭。
偏偏,太後這時,又看向瞭皇上,詢問他的意見。
“皇上,你看,哀傢安排得怎樣?這樣的懲罰也足夠能夠堵住某個人的悠悠之口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