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三公子先打瞭大公子一拳,說他多管閑事。大公子挨瞭一拳,然後還瞭手。三公子常年留戀煙花之地,又終日懶惰喝酒,他雖然也有武功在身,可根本就不是大公子的對手。大公子三兩下,便將三公子制服。三公子不服氣,趁著大公子不註意,便拿瞭大公子的刀劍,欲要偷襲刺殺大公子。”
“大公子反應機敏,立即躲閃開來。可不知怎麼的,那把劍,最後沒刺向大公子,反而一劍插入瞭三公子的胸口。三公子當時胸口的鮮血噴湧而出,那個姑娘嚇壞瞭,拉著不知所措的大公子便跑瞭。等屬下追出去的時候,大公子和那姑娘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瞭……”
守門護衛在說這話的時候,屋內落針可聞,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他將當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敘述完畢,也沒人說話。
過瞭好一會兒,月傾華才低聲哽咽哭泣起來。
“呵……還真是大哥殺瞭月峰啊,父親,大姐,你們現在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包庇他嗎?”
月晟豐不知所措地一屁股坐在瞭椅子上,他低下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之前,他還能將這件事盡力遮掩下去,可如今這護衛當著曹國舅的面,將這一切都道出。
這就是最有利的證據,這個護衛和那個姑娘不同,他完全是一個最有利的證人。
如今人證物證皆在,月清源他……難道真的保不住瞭?
這是要讓他月傢,真的後繼無人嗎?
月晟豐不由惱怒地瞪著月傾華和沈雨婷,這兩個賤人,都是她們將這一切搞砸瞭。
沈雨婷忽略掉月晟豐的目光,也跟著月傾華低聲哭泣起來。
“峰兒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死得冤,知道我們沒那麼能力幫他伸冤,所以他便把曹國舅和這個證人送到瞭我們的身邊。若非如此,他這是含冤而死啊。曹國舅,如今事情終於大白,希望你能秉公辦理,不能讓死者死不瞑目啊……”
曹國舅一陣唏噓,連連嘆息道。
“還真沒想到,三公子是被大公子殺的,這血濃於水的兄弟,究竟會有多大的仇怨,居然為瞭一個女人自相殘殺啊?月丞相,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你這個大公子嗎?”
月晟豐攥瞭攥拳頭,面對曹國舅的質問,他不發一語。
如今,他能說什麼呢?
之前事情沒昭告眾人,他尚且還能裝糊塗,替月清源遮掩真相。
可如今真相出來,不止有曹國舅在,更有府尹大人劉漢生在,若他再不表態,恐怕他們真的會認為,是他故意包庇月清源,而故意置月峰的死不顧瞭。
這如果傳出去,不僅讓他的名譽受損,更會牽連到月傢——
所以,月晟豐沉吟瞭半晌,隻得略帶失望地看向月清源。
“清源啊……就算月峰做瞭什麼讓你看不下去的事,你怎麼能狠心就殺瞭他呢?他在混賬,那也是你的弟弟啊,你怎麼就能下得瞭手呢?”
唰的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瞭依靠在床頭的月清源身上。
月清源的臉色猛然一變,他緊緊地抓住身上蓋著的被褥,厲聲反駁。
“不……我沒有殺月峰,我沒有……”
曹國舅嘴角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下子,月傢大公子完瞭,徹底地完瞭。
縱使,月傢出瞭一個太子妃,甚至將來會有一位皇後,可那又怎樣呢?
月傢後繼無人,沒人出色的繼承人,即使皇後出自他們月傢,月傢也隻會是一盤散沙罷瞭。
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對曹傢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威脅瞭。
一個沒有娘傢可以幫襯的太子妃、皇後,又如何能夠比得過傢世顯赫,人丁興旺的太後母系傢族曹傢呢?
曹國舅微微舒口氣,這顆心徹底地放在瞭肚子裡。
月清源,他是跑不掉瞭。
殺人償命,即使不判處死刑,他這一輩子也就完瞭。
“月大公子啊,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你剛剛說,那個姑娘的證詞不可信,非要污蔑她殺瞭月峰。剛才沒人能夠證明,你們兩個人的話,誰是真,誰是假。可如今找出瞭第三個目擊證人,這個人也是沒有任何懸念地指認瞭你。一比二,月公子總不會說是他們聯手殺瞭月峰,再污蔑你吧。這個可能性,單是想想都覺得可笑。”
“民女沒有說謊,我剛剛說瞭實話沒人信,現在你們總算能相信我瞭吧?月公子,你救瞭我,我感激你,可是殺人這種大事,恕我不能因為那一點點的恩情包庇你……那總歸是一條人命的。”那個女子適時地說瞭這麼一句,這完全是將月清源往火坑裡推。
月清源的臉色沉瞭沉。
那個守門護衛,亦是也跟著附和:“月大公子,雖然你平日裡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和顏悅色,寬厚有加。可屬下,卻不能昧著良心說謊。所以還請月大公子便在狡辯認瞭這個罪吧……畢竟三公子他死得實在是太慘瞭……”
“你……你們,簡直都在胡說八道地污蔑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殺月峰,你們這是故意陷害我。”月清源到這一刻,更加地明白,這是一個針對他設下的局。
這個局,利用月峰的命,企圖拖他下水。
背後之人,實在是太過歹毒瞭。
以人命為棋子,簡直太殘忍瞭。
月清源眸光微紅地看向一直沉默的月千瀾。
“瀾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月千瀾眸底閃過一絲晦暗,她拍瞭拍月清源的手掌,沒有說話。
在曹國舅的眼裡,月千瀾這是徹底地無話可說瞭。
他心底一陣舒爽不已。
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皆在,這幾乎是無可爭辯的定局瞭。
“月大公子,你還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實在是冥頑不靈啊。你還真是辜負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對你的一片厚望啊。”曹國舅嘆息一聲,隨即看向瞭劉漢生:“劉大人,如今人證物證皆全,這下子應該可以定月清源的罪,將他收監審判瞭吧?”
劉漢生擦瞭擦額頭的冷汗,從他進月府這個門,他都不敢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