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看向翠湖,抬手摸瞭摸她緊蹙的眉頭。
“擔心有什麼用,該發生的,我再如何擔心,它還是會發生。與其,每日讓自己那麼提心吊膽,處在憂慮中,還不如放寬心態,顧好自己。萬萬不能因為一點點的小事,而讓自己鉆瞭牛角尖。凡是問題,都能解決,我相信,皇上和殿下,所以這件事,你們以後誰也不許再問我。”
翠湖連忙點頭:“好,既然小姐不擔心,那奴婢也放心瞭。管她什麼南國公主,如何傾城絕色呢,若是殿下隻喜歡小姐一人,那人就算美若天仙又怎樣?在殿下的眼裡,估計和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
“嗯,翠湖姐姐說的這話,就是這個理。旁人不知道,殿下對主子的一片深情,我們這些平時伺候在身邊,還能不知道嗎?”玉珊笑著接道。
石榴非常贊同地說道:“是啊,奴婢就沒見過,哪一個男人,對主子這麼好過。所以我們也不需要再過庸人自擾,根本不值得。”
月千瀾勾唇一笑,看著她們三個,心情也跟著好瞭起來。
她微微一轉頭,不經意間,便看見瞭立在院門口一動不動的君墨淵。
他嘴角含笑,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
一張臉俊美無比,那周身的氣度與風采,令周圍的一切陪襯,都顯得黯淡無光。
“你回來瞭?”月千瀾對著他溫柔一笑問。
君墨淵點頭,他抬起腳步,一步步地靠近。
翠湖玉珊石榴三人,連忙臉色有些訕訕地站起身給君墨淵行禮。
這還在說著人壞話呢,結果這人就不聲不響地來瞭——
尷尬是一方面,害怕太子動怒也是一方面。
好在太子並沒有動怒,而是揮瞭揮手,讓她們三人退下。
君墨淵靠近月千瀾坐下,將她攬入瞭自己的懷裡。
他寬大溫暖的手掌,有意無意地撫摸著她的肚子。
這段時間,他總是習慣於做這種動作。
“南宮璇蹦躂不瞭多久瞭,相信我……”他的下巴,擱放在她頭頂,低聲說道:“這些事情你都別憂慮,更別插手,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月千瀾勾唇又是一笑,她的手覆在他的大掌上,非常柔順地應道。
“嗯,我相信你……放心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我要養好自己的身體,還有顧好我們的孩子。我要給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他的能力,她一直都是信的。
特別是,這段時間,她察覺出瞭他有些異樣的地方。
不過,即使察覺出瞭她的異樣,她也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願意說,她不會逼他。
況且,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一直不能對他坦白嗎?
所以,她即使心內好奇猶如被抓肝撓肺,可她還是要沉住氣,不驚擾他一直守護的秘密。
傍晚時分,劉公公便親自將南宮璇從曹傢迎進瞭宮裡。
皇上親自召見瞭南宮璇——
南宮璇穿著一襲錦衣盛裝,恭恭敬敬地對著皇上行瞭一個大禮。
皇上讓她起身,抬起頭來。
南宮璇便聽話的抬頭,無比恭順地對著皇上一笑。
“還望陛下饒恕我隱瞞身份的罪過……初來大越國,人生地不熟的,我怕自己會認錯瞭情郎。所以為瞭不暴露這件事,我才選擇瞭隱瞞自己的身份,讓曹小姐幫我查瞭一下太子的事情。待到我確認瞭與我真心相愛的那個人,就是太子後,我才敢回稟我的皇兄,向大越國遞國書。借著曹國舅的身份,向陛下透露瞭我的身份,還望陛下千萬別怪我失禮之處……”
南宮璇這一番話,既解釋瞭她為何這麼久才透露身份,又再次闡述瞭她對太子殿下的一片情深。
同時,又非常明確地告訴皇上,她所找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
皇上眸光晦暗,凝著下方站著的亭亭玉立的女子——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這樣的絕世傾城女子,比之他之前那麼多年見過的每一個都要貌美。
他微微攥瞭攥拳頭,南國的皇帝,弄瞭這麼一個美貌的尤物過來,是想幹什麼?
是要使用美人計,禍害他們大越國的江山嗎?
南宮璇說完那番話,久久都沒有得到皇上的應答。
她不由微微紅瞭眼眶,再次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板,整個人特別楚楚可憐地請求道。
“陛下,我知道,我不是大越國的人,我是南國公主。大越國和南國一直都不太和平,近日甚至還引發瞭戰爭。可……那些事,是我這一介女子無法插手過問的朝政。皇兄他想要做什麼,向來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決定,不過這次,我竭力請求皇兄主動向大越國遞出聯姻國書,這也是堵上瞭我和皇兄十幾年的兄妹情。”
“皇兄他……他說,這一次是他能為我這個妹妹做的最後一件事瞭。無論將來,我過得是否幸福快樂,他都不會再插手過問。兩國之間和平五十年,他是給我最大的籌碼瞭。我……我為瞭追求自己的幸福,因此而忤逆他,皇兄他是徹底不再管我的任何事瞭。所以,陛下,你別看我是南國,實則和皇兄之間依然決裂瞭……我再也回不瞭頭瞭。”
南宮璇這番話,說得無比淒楚而可憐。
好像,她就是一個為瞭情愛,而拋棄背叛瞭所有。
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和大越國太子在一起。
如果大越國不同意這次聯姻,那麼她就沒有任何的退路瞭。
皇上靜靜地凝著女人,跪在地上低聲哽咽哭泣。
那副樣子,可憐極瞭。
甚至是無比癡情的,付出瞭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
若是一般的男人,還真是要被她這幅模樣而產生瞭憐憫之心。
可皇上他是誰?他是大越國的帝王,他位居高位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作妖的人沒領略過?
雖然,這個南宮璇做戲的本領,棋高一籌。
她的表情,她的聲音,還有她的哭泣,甚至那孤註一擲,放手一切的決絕,在他眼裡。
無非就是一個字。
假,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