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身子微微一顫，她連忙垂下眼簾，眸光有些閃躲地回：“我……老爺，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老夫人她，她不是病死的嗎？我又怎麼會害她呢……”
月晟豐看著三姨娘那略帶心虛，沒有什麼底氣的模樣。
他的心，徹底涼瞭半截。
一盆冰冷徹骨的水，從他頭上兜頭澆下。
他揚手，便狠狠地扇瞭三姨娘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還真是你害瞭老夫人？”
三姨娘被這一巴掌扇得，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地。
她眼冒金星，嘴角疼痛甚至都破瞭皮流瞭血。
她捂著唇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月晟豐。
“老……老爺……我……我沒有……我是冤枉的啊。”
月晟豐氣惱而笑，他看著三姨娘的眼眸，陌生極瞭。
原來，他喜歡瞭十幾年，愛護瞭十幾年的女人，居然是一個比其他女人都要狠毒如蛇蠍的女子啊？
到瞭這個地步，她還裝柔弱，裝可憐呢。
他居然被她耍得團團轉這麼多年。
他總以為，她是一個溫柔善良，一心隻愛慕他的女人。
卻沒想到，到頭來，他留在身邊的不是一個溫順乖巧的羔羊，而是一個披瞭羊皮的狼。
害死老夫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有膽量做出來啊。
“柳婉柔，你真是好樣的，到瞭這個地步，你居然還在狡辯，還不肯承認？好……好，我這就讓你百口莫辯，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冤枉你……”月晟豐紅著眼睛，低聲吼道。
三姨娘心底的恐懼，一點點地蔓延上來。
然後，她便看見月晟豐喊瞭幾個人進來。
當看見那幾個人時，三姨娘的臉頰，徹底變成一片慘白。
那幾個人，有她的貼身婢女，也有老夫人那裡的人。
甚至，他們有的還拿瞭物證過來。
月晟豐無比痛心地看著三姨娘，他冷聲斥道：“你的丫鬟，還有被你收買的，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奴才，都已經招認瞭。人證物證，都在這裡，柳婉柔，難道你還要說自己是冤枉的嗎？”
人證物證俱在，這一切都容不得三姨娘再否認辯解。
她眼眸閃著恐懼，連忙爬到月晟豐的面前，伸手扯住瞭他的衣袍。
“老爺，我……”
豈知，她一句話還沒說出口，月晟豐便抬起腳，狠狠地朝著她的心口踹瞭一腳。
三姨娘被踹的，立即口吐鮮血。
她眸底帶著憤恨的光，凝著地上吐出的鮮血。
然後，她仰頭，哈哈大笑。
她一邊笑，一邊搖搖欲墜地站起身，抬起胳膊，憎恨不已地指著月晟豐。
“果然，你確實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在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與你相比？你的妻子，你的女兒，你的兒子，他們一個個地離你而去，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原因嗎？月傢現在落到這個地步，究竟是拜誰所賜，難道你自己本身都不該反省嗎？”
月晟豐眼底劃過惱怒，他憤恨地瞪著三姨娘。
這一刻，他終於看清瞭三姨娘的真面目，這樣的三姨娘，應該才是真正的她吧？
對他充滿怨恨，對他不假辭色，對他不屑一顧。
他暗暗咬牙，緩緩地攥瞭拳頭，這個賤人。
他想掐死她。
“你自己做錯瞭事情，居然還有臉，怪在我頭上？柳婉柔，這麼多年，算是我看透瞭你。既然老夫人是你害死的，那麼你便去給她陪葬吧。”月晟豐說著，便惱怒不已地伸手，一把掐住瞭三姨娘的脖子。
三姨娘眼底滿是恐懼，可恐懼之外，她對月晟豐最多的，就是恨。
她恨月晟豐，恨不得他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他的薄情冷血，月櫻不可能死得那麼慘。
她的手，緊緊地掐著月晟豐的手背，眼角流淌著淚水，仰頭哈哈大笑。
“哈哈……月晟豐，你要殺就殺瞭我吧，反正自從月櫻死瞭，我也不想活瞭。若不是因為有浩兒，我早就想追隨月櫻而去瞭。那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女兒，可你這個父親，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你為瞭維護月傢的榮耀，為瞭保住自己的官位，月櫻臨死前，你都狠心不去看她一眼。你是這個世上，最冷血，最無情，最混蛋的人。我這輩子，倒瞭血黴才會遇見你。”
月晟豐氣得一雙眼眸都佈滿瞭紅血絲，他咬牙怒斥。
“你……你這個賤人，我要殺瞭你……”
他說著，便加重瞭手上的力道。
三姨娘整個人被他掐得奄奄一息，隻覺得空氣稀薄，她快要死瞭。
便在這時，君冷顏實在看不過去，悠悠然從屏風裡面走瞭出來。
“月丞相……若你再繼續下去，三姨娘或許真的被你掐死瞭……”
月晟豐的身形一震，他抬頭看向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的男人。
他驚得睜大眼眸，猶如見瞭鬼一般，緊緊盯著君冷顏。
管傢早在第一時間，看見事情不對勁，他便連忙遣退瞭其他人。
他也不敢多留，連忙退出瞭屋內。
此時的屋裡，隻剩下月晟豐，三姨娘和君冷顏。
月晟豐整個人，都無比震驚。
他的手掌緩緩地松開三姨娘的脖子，腳步踉蹌後退一步。
“你……你是誰？”
三姨娘癱軟在地，趴在地上劇烈地咳嗽喘息。
那一刻，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死瞭。
還好，君冷顏出來得及時。
這月晟豐可真是下得瞭狠手啊，她跟瞭他那麼多年，他居然真的狠心要殺瞭她啊。
三姨娘想到此，心底一片心寒。
君冷顏微微挑眉，面對月晟豐的質問，他不由嗤笑一聲。
“月丞相不會是失憶瞭，我們才多久沒見面？你就不認得我是誰瞭？”
月晟豐聽著熟悉的聲音，凝著熟悉的臉龐。
他整個人都處於震撼到，久久回不瞭神。
君冷顏不是死瞭？
他到底是人是鬼？
“你……你是靖……不，不對，你是君冷顏？”月晟豐顫抖著聲音問。
君冷顏淡淡勾唇，低聲一笑，不置可否地回道：“沒錯，我就是君冷顏，我回來瞭。”
他回來瞭，披星戴月，掩去過去的一切光環，臥薪嘗膽地回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