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心底翻起驚天駭浪。
“什麼？怎麼會這樣？陛下他是被誰下毒毒害的？太後和君冷顏，不是已經被陛下驅逐出京都城瞭嗎？他們又怎麼會都回來瞭？”
趙公公擦瞭額頭的汗水，咽瞭一口唾沫，低聲回道。
“娘娘，外面都在傳，說是太子毒害瞭陛下，意圖謀朝篡位……”
皇後一驚，低聲怒斥一聲。
“荒唐，簡直荒唐……太子他已經是一國儲君，而陛下這兩年，也已經打算將帝位禪讓給太子。太子怎麼可能蠢到，要毒害陛下，奪取皇位呢？”
趙公公附和著點頭，連忙應著。
“是啊，奴才這是這麼想，太子不可能這麼蠢笨……可，這就是，那些人，給太子安的罪名。娘娘，這夥人，很明顯，都是聯合在一起，謀朝篡位的。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皇後猛然站起身來，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她的身形微晃，退後瞭幾步，才堪堪地穩住瞭身形。
“照你這麼說，曹傢也是參與在其中的罪魁禍首瞭？”
趙公公垂下腦袋，徹底地沉默瞭。
可不是，這曹國舅跟在靖王身邊，上躥下跳的——這還不夠明顯嗎？
皇後心裡一片哀涼，眼底滿是失望與怒意。
“哥哥……你怎麼會這麼蠢啊？你這是要拿著我們曹傢幾百口的人，往地獄深淵裡走啊。呵……本宮說的話，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信呢……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找死？”
這時候，凝雅辦完事，從殿外進來。
她跨過門檻，微微抬頭，當看見皇後站在殿中央時，她嚇瞭一跳。
“皇後……娘娘……”
皇後怎麼會起床瞭？
她明明記得，午膳，她同樣犯瞭藥的。
凝雅視線一轉，當看見地上跪著的趙公公時，她的臉色大變。
她噗通一聲，狠狠地跪在瞭地上。
“娘娘……”
皇後冷著臉，緩緩地抬頭看向凝雅。
“凝雅，這麼多年，本宮待你不薄，可本宮真沒想到，有那麼一天，你居然會背叛本宮？在你眼裡，終究是曹傢重要，在你眼裡，本宮終究比不過曹傢的……”
凝雅臉色慘白，她連忙挪動著膝蓋，無比慌亂地朝著皇後那裡爬去。
“娘娘……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奴婢解釋……”
凝雅上前一把抱住瞭皇後的雙腿，她臉上滿是淚水縱橫。
皇後狠狠地甩開凝雅的觸碰，她一掀鳳袍，氣勢凜冽地轉身，一步步走到瞭上面的那個鳳座上。
她緩緩地在鳳座上坐下，凝著下面匍匐跪地的凝雅。
“好啊……本宮便給你機會解釋……你說說，為什麼要對本宮下藥吧……”
凝雅咬著唇瓣，看著皇後疏離冷酷的態度，她一顆心越發忐忑。
“娘娘……你都知道瞭一切？”
皇後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凝雅心底一陣絕望。
她真是傻瞭，有趙公公在這裡，皇後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恐怕，趙公公早已把一切事情，都告知瞭皇後。
凝雅的眼眸，有些憤恨地瞪瞭眼趙公公。
這個死太監，之前宮變時，她有讓人去尋找過趙公公。
她就怕，這個老東西壞瞭曹國舅的大事，將一切都揭發給皇後。
如今，真是被她預料對瞭。
這事情，還真是壞在瞭這老東西的身上。
趙公公瞥見凝雅眸光閃著怒火，死死地瞪著他。
他冷聲一笑，直接嘲弄道。
“凝雅姑娘瞪著老奴，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責怪老奴不該多嘴，不該將這一切告知皇後嗎？還是，老奴要看著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人，真的傾覆瞭大越國的江山嗎？”
凝雅根本不屑理會趙公公，她將視線，重新看向瞭皇後。
她對著皇後，又砰砰地磕瞭幾個頭。
“娘娘……奴婢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瞭娘娘你啊。曹國舅，當時找到奴才，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是讓奴婢對娘娘你下藥的。他是想要，毒死娘娘你……曹國舅說，唯有陛下和皇後，雙雙中毒，這樣重的罪名按在太子身上，才能事半功倍啊。奴婢當時，苦苦哀求曹國舅不能這麼做。曹國舅，他卻拿奴婢的傢人，威脅奴婢。”
皇後的心，猛然下沉。
她心口那裡，控制不住地隱隱作痛著。
原來，她的哥哥，原來曹國舅，早已將她徹底舍棄瞭啊。
他甚至不顧念她的性命，也想對她下毒藥？
呵……這就是她犧牲瞭自己的一輩子的幸福，為瞭傢族付出瞭一切的代價啊？
她這一輩子，為瞭傢族，舍棄瞭那麼多的東西。
為什麼，那些喝她血，吃她的肉的人，卻還是不知足啊？
她前世到底做錯瞭什麼，居然會讓她投生到曹傢，成為曹傢的女兒啊？
這一群子人，統統都是狼心狗肺，喪失瞭一切良知的畜生啊。
“呵……”皇後淒然而笑，眼角緩緩地滑下一滴淚。
凝雅看著皇後絕望，痛不欲生的神色。
她也跟著心疼。
凝雅跟著掉眼淚，哽咽哭泣繼續說道。
“娘娘，你也知道，奴婢是傢生子。奴婢的一傢老小，都是在曹傢辦事，幾輩子的人都是依附著曹傢存活的。奴婢死瞭不要緊，可萬萬不能連累傢人啊……所以，奴婢不得已，答應瞭曹國舅，對娘娘你下毒……但奴婢，又不想害瞭娘娘。所以，奴婢就擅作主張，偷偷地換瞭毒藥。”
“奴婢將毒藥，換成瞭令娘娘身體虛弱的迷藥……曹國舅這幾日，忙著前朝的事，自然沒空打聽娘娘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曹國舅到現在還不知道。娘娘……奴婢求求你，就算你知道瞭這一切，我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好？如今靖王殿下，已經掌控瞭朝政，靖王登基成為新帝，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瞭。”
皇後抬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水，一點點地擦幹凈。
她緩緩地起身，眸眼再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
她冷冷地看著凝雅：“板上釘釘？凝雅，你真的以為，這些跳梁小醜，他們能奸計得逞，取得勝利嗎？呵……本宮隻覺得，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是邪不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