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雲綿狐疑地瞥瞭眼外面,陰雲密佈的天空。
冷風一股股地從外面吹進來,她縮瞭縮胳膊,連忙將門簾放瞭下來。
龍瀛那傢夥,簡直有病,這樣的天居然還能熱到,讓他洗冷水澡?
他的傷口還在痊愈中,突然潑那麼多冷水,就不怕發炎復發?
君雲綿嘖嘖驚嘆,暗暗贊嘆,這傢夥的腦回路,確實與旁人不同。
晚上睡覺的時候,龍瀛主動要求打地鋪。
君雲綿沒阻止,但也很是奇怪地瞥瞭眼龍瀛。
“龍瀛,你今日真是奇奇怪怪的……”
龍瀛躺在地上,背對著君雲綿,眸光晦暗。
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無疑是,他面對喜歡的人,再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心無旁騖罷瞭。
為瞭控制自己想要親近她的心,他才要和她保持距離罷瞭。
因為在乎,所以很多事情,他才變得敏感,才變得小心翼翼瞭。
——
魏滸的身體還很虛弱,所以他沒清醒多久,便沉沉地睡去瞭。
棲霞公主看他睡著瞭,這才進入瞭營帳,坐在他身邊。
她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靜靜凝著魏滸俊美不凡的睡顏。
看著看著,她便眼眸泛紅,一股悲傷慢慢升騰上來。
皇兄說,她年紀不小瞭,要考慮終身大事瞭。
可她從十歲起,便喜歡魏滸,除瞭魏滸她誰都不願意嫁。
皇兄知曉她的心思,所以才讓人故意按瞭一個罪名給魏傢,拿魏滸與魏傢百十口人的命,威脅她讓她就范。
她與皇兄既是親人,也是敵對的政權者。
皇兄忌憚她擁有政權,威脅他的帝位,所以他想盡法子想要讓她嫁人,並且交出她手中的權力。
那些權力,既能保護她,又能殺瞭她。
後退一步是死,前進一步也是死。
處在這個位置,她早已沒瞭自由與對愛情的渴望。
她不敢奢望,她和魏滸還能有什麼的——
棲霞公主低下頭,暗暗嘲弄一笑。
誰知下一刻,她突然聽到魏滸,在低聲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她微微一怔,連忙靠近他薄唇幾分。
一開始,她沒聽清楚,魏滸在說什麼。
聽得久瞭,她漸漸明白瞭意思。
“小娘子……你喜歡……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棲霞公主的臉頰,一陣慘白。
心頭那裡,猶如被千刀萬剮一樣。
她捂著唇瓣,猛然起身跑離瞭營帳。
她跪在黑夜中,仰頭看著漆黑無星的天空。
突然天降大雨,那些冰冷的雨水,一滴滴砸到她的身上。
她痛地蜷縮身子,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過瞭多久,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就像一具行屍走肉般,回到瞭自己住的營帳。
由著奴才伺候,沐浴更衣。
天色將亮時,她瞇瞭一會兒。
到晌午時,她悠悠醒轉,親自熬瞭一些米粥,去看望魏滸。
魏滸自知,自己一直躲著棲霞公主不是辦法。
所以他平靜著情緒,見瞭棲霞公主。
棲霞公主揚著笑意,端著米粥瓷瓶,送到瞭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