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姐姐,別亂叫。”汀蘭嫌棄地看著她,仿佛被她叫瞭‘姐姐’就是多大的恥辱一樣,她道:“粥都被你打碎瞭,那今天晚上,就沒得吃瞭。”
汀蘭直接將門給關上瞭,聽著屋子裡的咒罵聲,汀蘭瞬間將門打開,撿著碎碗片打算朝著門口摔過去的她,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汀蘭,欣喜的道:“謝謝姐……重新給我們盛飯。”
“再讓我聽到你大喊大叫的,以後就別說話瞭。”汀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才不管馬秋娘虛假的笑容。
汀蘭重新關上門,馬秋娘低聲咒罵著,到底是不敢嚷嚷,他們這夥土匪把爹給廢瞭,又把孟郎打得半死不活的,馬秋娘為瞭小命,隻好夾著尾巴做人瞭。
馬秋娘不敢回頭,看著地上的粥,心底後悔,剛剛她怎麼就腦子一抽,將粥碗給打碎瞭呢!
“孟郎,對不起,今天晚上我們得餓肚子瞭。”馬秋娘低垂著頭。
“沒事,都怪我不好,沒本事護著馬秋娘。”孟郎疼得奄奄一息的,本來全身就疼得厲害,這會肚子裡又沒食,多少年瞭,自從他來到馬傢莊,跟著馬傢莊合起夥來搶別人的東西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餓過肚子。
“孟郎。”馬秋娘聽著孟郎的話,心裡的愧疚和自責更甚,她道:“不行,我去救她,再找他們拿吃的,他們總不可能把我們餓死!”
“別去。”孟郎一把拽住她的手,馬秋娘跑的力氣大,孟郎差點就被帶到床底下瞭,這一動,牽扯到全身都疼的嗞牙咧嘴的。
“孟郎。”馬秋娘回頭扶著他重新躺下,哽咽的說:“都怪我連累瞭你。”
“不,秋娘救我瞭。”孟郎輕撫著馬秋娘的頭發。
馬秋娘撲到他的懷裡嗚咽的哭瞭起來。
汀蘭在門口聽瞭許久,確定她沒有再鬧起來,就去找唐念瞭,將這事說給唐念聽,唐念挑瞭挑眉:“既然不想喝粥,那就餓上幾頓。”
“對瞭,先前被救出來的女子,如何瞭?”唐念問。
除瞭被帶走的那些馬傢莊的人,還有一些傢屬,剩下的一些,就不是自願的瞭。
“她們就住在最中間那一棟,我找人看著,暫時哪裡也去不瞭。”汀蘭小聲回答著。
“行,糧食管夠,等我們離開之前,就別節外生枝瞭。”唐念隻想等著高飛他們送瞭人回來,繼續趕路,而不想再節外生枝。
如今已經是八月瞭,本來還想著八月中秋能趕回傢和靜思她們團圓呢,誰知道,改道上京,中秋肯定是團圓不瞭的,希望她送回去的東西,能讓姐妹兩個少念叨她一點。
兩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高飛和甘波是夜裡出去的,也是夜裡回來的。
唐念聽到外頭的動靜,直接拿著披風就出來瞭,看到旁邊的人時,不由的震驚瞭一下:“明坤,你怎麼來瞭?”
“念姐,我當然要護送你去上京瞭。”月色下的佟明坤,因為一直騎馬趕路,顯得風塵仆仆的。
唐念也沒再說別的:“餓瞭吧,我去給你們煮面。”
唐念沒多說,直接就去廚房瞭。
“明坤。”曹斌斌拿著唐念做的糖炒栗子上前道:“念姐做的,你別看它小,味道特別好。”
“念姐做的東西,肯定好吃。”佟明坤也餓瞭,直接拿著栗子就往嘴裡塞,開過口的栗子一咬,栗子仁就掉到嘴裡瞭,一口咬下去,又粉又帶著焦甜味。
“佟明坤?”唐慶峰從屋子裡走出來,見著比曹斌斌小一圈的佟明坤,哪怕風塵仆仆的,卻依舊難掩其斯文俊秀,一看就是金貴人傢。
和糙養著的曹斌斌相比,那是白瞭一圈,看著細皮嫩肉的。
“義父。”佟明坤連忙將嘴裡的栗子殼拿瞭出來,嘴裡的栗子咬也不是,吐也不舍得,連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瞭,噎的直拍胸口。
“喝口水,不著急,慢慢說。”唐慶峰倒瞭一杯茶水遞上前。
“老爺,我終於見到你瞭。”長英就像是霜打瞭的茄子一樣,進屋之後看到唐慶峰,靠著門,一屁股就坐瞭下來。
“長英,你病好瞭?”唐慶峰見長英這模樣,連忙拿著茶壺倒水。
長英拿著茶壺,對著嘴就喝瞭起來,咕嚕咕嚕的將水全部都灌完瞭,他才打瞭一個水嗝:“老爺,我病好瞭,可以陪著老爺去上京的。”
天知道在出發前,長英也不知道吃壞瞭什麼東西,躥稀不說,還染瞭風寒,於是,他就留在瞭晉州。
長英養好瞭病,正想著該怎麼去上京找唐慶峰呢,就見高飛回來瞭,一番打聽,立刻就跟著佟明坤他們一塊來瞭。
誰知道,不管是高飛、甘波還佟少爺身邊的那個小廝,一跑起馬來,那跟飛似的。
就連佟少爺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看起來,跑得都飛快,他病剛好,隻能一路硬挺著。
“長英啊,你留在晉州養病,或者去奉天,我都說瞭可以的,何必跟著我來吃苦。”唐慶峰感激長英這一個月的照顧,看著長英臉色蒼白的樣子,十分心疼。
“老爺,說好我陪著你的,你去上京找夫人,見將軍,我也要去。”長英咧嘴笑著,安慰道:“老爺放心,我睡一覺就好瞭。”
“吃面瞭。”唐念很快就將雞蛋面給做好瞭,知道他們男子食量大,唐念煮出來的面,也是用盆裝的,每個人都準備瞭兩個荷包蛋。
熱騰騰的雞蛋面下肚,佟明坤才算是舒服瞭不少。
“念姐,以前我身子骨不好,年紀也小,我爹不讓我出門,現在我身體好多瞭,我出門這麼一段時間,都沒有生過病,念姐帶我去上京好不好?”
“念姐,我都趕瞭一天一夜的路瞭,這要是再回去,荊北帶著他們都已經到錦江河畔上船瞭。”
佟明坤知道,唐念就是吃軟不吃硬,因此,說話的時候,也透著一種委屈巴巴的,沒等唐念說話,他又嘴甜的看向一旁的唐慶峰道:“義父,我還沒去過上京呢。”
他一口一個義父,叫的格外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