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張石磊的聲音越來越慘,曹榛娘那個死婆娘拿刀一刀一刀的往他的身上紮,剛剛的他,攪動著王鵬的傷口有多快活,那他現在就有多麼的難受。
“死?沒那麼容易,我要抽你的皮,扒你的筋,讓你打我兒子的主意。”曹榛娘雙眸發狠,剛剛兒子都哭的快斷氣瞭,他還那麼小,脖子就被他給劃傷瞭,這仇,她必須給報瞭。
唐美鳳緊緊的抱著兩個小外孫,擋住他們的眼睛,生怕他們兩個看到這一幕,心裡頭會受不瞭,她安慰道:“你們別怕,你們親娘在給你們報仇呢。”
“好!”王鵬激動的連身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瞭,他激動的說:“就得讓他生不如死。”
張石磊從最開始的想要反抗,到現在連反抗都沒瞭,唐念的踩著他的腿,那就跟兩座大山壓著一樣,他根本沒法動彈,他隻能努力抱著頭,保命。
怎麼辦?
張石磊努力的在尋求著生機,突然,他大喊道:“你不能殺我,我,我會嗄嗄語!”
這年頭,會嗄嗄語的,也就是他!
他之前被村子裡的人趕走之後,又遇上瞭海寇,最後去瞭巴嗄島,在那裡,慢慢的學會瞭嗄嗄語。
嗄嗄兵要出兵永慶的時候,張石磊就主張,先到他們黑山島,有一片富饒的海,再去奉天的碼頭,那是最近的。
曹榛娘麻木紮人的刀,在此時,停瞭下來,她回頭看向唐念。
唐念的眼眸微閃:“你會嗄嗄語?”
“對,我會,而且,我們這麼多人裡,隻有我會。”張石磊生怕唐念不放過他,再三強調瞭隻有他會。
怕唐念不信,張石磊張嘴就來,流暢的嗄嗄語,換上一身嗄嗄兵的衣服,絕對和嗄嗄兵是一樣的。
“仇我也報瞭,紮瞭二十個窟窿。”曹榛娘利索的站起身,身體一個踉蹌,才發現手腳都麻瞭。
“勝瞭,我們勝瞭!”
外頭傳來黑山村激動的聲音,唐念的唇微揚,在鑿船、手雷的雙重助攻下,果然勝利瞭!
唐念把張石磊拎小雞似的拎到瞭一個單獨的房間裡,問:“嗄嗄兵這次出動瞭多少兵馬,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出動瞭一萬兵馬。”張石磊躺在地上,感受到血一點點的流出去,他的腦子都有些不太清楚瞭,他道:“之前在小石村折損瞭幾百,這一萬兵馬,是分兩批來的,今天這是第一批三千人。”
“你救救我,我還知道很多事。”張石磊說著,渙散的眼睛裡,是強烈求生的意願,他繼續道:“以後再碰上嗄嗄兵,我可以給你們當傳話。”
“我很有用的,求你,救救我。”張石磊說完之後,一直希冀的看著唐念,想從她的眼睛裡,得到肯定的回答,一直到暈過去,他也沒得到唐念的回答。
“叩。”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
唐念看著躺在地上的張石磊,說:“進。”
“我們這次勝瞭,不過,也折損瞭好些人。”唐慶峰嘆瞭一口氣,道:“念丫頭,那些嗄嗄兵全部抓走,送到白沙灣去當苦力,怎麼樣?”
“甚好。”唐念微笑的點頭,像那些嗄嗄兵,就該去幹苦力,苦難一輩子,死,豈不是便宜他們瞭?
“張統領那邊,到時候就跟他說,這些嗄嗄兵全死瞭?”唐慶峰不確定的說著,以前的戰俘,都是關起來的。
“爹,不可。”唐念搖瞭搖頭,道:“這次活捉瞭多少人?”
“還在清點,我們的傷亡也很多。”唐慶峰提起這個話題,就有些沉重,又道:“不過,有一個好事,王志他們一個不少的全部都回來瞭。”
“爹,不著急,先將船靠岸,離水彎處,張統領還帶著二千多的兵馬呢。”唐念提醒著,說:“張統領是秦王的人,我們一時撒謊,以後被戳穿,那豈不是重罪?”
“念念,還是你想的對,這把柄,我們不能有。”唐慶峰這會也明白瞭,以後的秦王,說不定很快就成瞭皇帝瞭,到時候,女婿的從龍之功,如今在永慶又被百姓稱為戰神將軍。
“這事先放一放,張石磊說,對方還有七千兵,我們得想想法子怎麼應對。”唐念的話音落下,又道:“他的話也不可全信,對方是否為七千兵,甚至一萬以上的兵,我們都需要靠自己查清楚。”
“你說的對,不能全聽他的話。”唐慶峰的臉上,一絲勝利的喜悅都沒有瞭,隻剩下凝重。
夜,唐念洗澡,沐浴更衣,又在空間裡沖瞭好幾回,沐浴露都用瞭好幾回,確認身上沒有血腥味瞭,這才去找女兒。
“你來的正好,小蘋果找你呢。”林二丫的奶粉都沒泡得及,小蘋果就扭七扭八的,不停的在她的懷裡拱著。
“娘,今天嚇壞瞭吧?”唐念側身,給小蘋果喂上奶,小蘋果扭來扭去的身子,頓時就安靜瞭,她回頭看著正在收拾的林二丫問。
“沒有。”林二丫說完,怕唐念不相信,她道:“以前在宮裡的時候,上頭心情不高興,那些宮女太監們,說仗斃就仗斃瞭。”
“你放心,娘曉得輕重,他們要是到瞭奉天,那我們以後就沒有安生日子過。”林二丫岔開話題道:“倒是榛娘今天,倒是讓我意外。”
“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可以容忍王鵬的不忠,可以容忍王鵬對她的不好,但,絕不能容忍王鵬拿她的孩子,當報復的工具。”唐念看的真切分明,兩個孩子,就是曹榛娘的肉。
“爹娘,我不想跟王鵬過瞭。”曹榛娘看著躺在地上的王鵬,他身上的傷口,先前她苦苦哀求,現在,卻是不想理會瞭。
為瞭報仇,他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
“想清楚瞭?”唐美鳳睨瞭曹榛娘一眼,今天在甲板上,曹榛娘跪下來求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想要一腳踹過去。
“想清楚瞭,他不在乎我生的兒子,不過是因為鄭氏肚子裡的兒子。”曹榛娘自嘲的說道:“我知道,鄭氏早就托老郎中把脈瞭,說她肚子裡的,一定是兒子!”
“今天如果換作是鄭氏肚子裡的兒子,王鵬還能這麼輕易的說不要就不要嗎?”曹榛娘很清楚,如果換作鄭氏,王鵬一定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