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依我看,沈寒舟就是故意羞辱我們,想讓我們住在這破落的小村子裡。”沈延宗一看到這山腳下的村子,心都涼瞭半截。
他一邊啐瞭一口水,一邊罵道:“呸,還是忠義王爺呢,一點孝道都不講,讓親爹住山腳裡!”
“你們是王爺的親爹和繼弟?”一個村民路過,聽著沈延宗謾罵的話,不確定的目光看著沈侯爺和沈延宗。
曹傢屯裡,早就流傳著王爺的爹和繼弟要來村裡的消息!
起初,他們還替王爺高興呢,這父子傢人團聚,怎麼也是好事一樁。
可是後來,大傢想打聽打聽,王爺的親爹是什麼性格,想著是不是能討好一下王爺親爹,日後,也能從沈將軍那裡得到一點好處!
誰知道,這打聽來打聽去,才知道王爺不過三四歲的時候,親娘就沒瞭,繼母進門不過半年,繼弟就早產出生瞭。
說是早產,可是大傢夥心裡頭門兒清著呢,說不準,這就是繼室為瞭上位,把原配給害瞭呢!
王爺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去軍營裡建功立業去瞭,最後靠著自己成為將軍,因為繼母不同意,繼弟喜歡的人,塞給瞭王爺!
王爺還是將軍的時候,出事被通緝,沈傢毫不猶豫的將王爺除族,逐出傢門,聽說這還是因為繼弟和他未婚妻算計王爺呢!
王爺的世子之位,還被這繼弟給搶瞭。
再後來,王爺平反,沈傢人又舔著臉回來瞭。
村裡人都覺得,沈君柏和唐念就是太善良瞭,太好欺負瞭,明明新媳婦上門第一天,就被下馬威瞭,唐念還暈倒在沈傢門口瞭!
還讓唐念走側門?
這樁樁件件的,大傢對王爺的親爹和繼弟,可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大傢摩拳擦掌的,暗暗想著,王爺和王妃心軟,他們可以幫忙著報仇啊!
“是。”沈延宗挺直瞭脊背,仿佛又找到瞭從前高高在上的感覺,他鼻孔朝天的看著村民問道:“既然你知道是王爺的親爹,還不跪拜行禮?”
村民瞧著沈延宗的模樣,立刻就知道,這是王爺的繼弟瞭,他笑著說:“抱歉,我就是一個粗人,行禮不太會。”
“見過兩位大人。”村民挑著扁擔行禮,這身子一躬,扁擔裡的東西,就全往沈延宗身上撞瞭。
一條條的蚯蚓落在沈延宗的身上,沈延宗瞳孔放大,整個人暈瞭。
蚯蚓爬上沈延宗的衣服上。
“啊……”尖叫聲響起。
村民們連連道歉,一邊捉回蚯蚓,一邊道:“對不住,我,我一個大老粗,連行禮的事都幹不好,大人恕罪。”
……
唐念聽到消息的時候,拍著腿道:“這個斌斌,剛回來就搞怪。”
挑蚯蚓的,正是剛剛回來的曹斌斌。
新皇登基之後,曹斌斌就變成瞭一個武將,留任上京,這次回曹傢屯也是探親。
“你們也太大膽瞭,這麼捉弄人傢,到時候,會不會有人說王爺不孝順?”林二丫擔心的看著唐念,他們也太膽大瞭。
“娘,不過就是村民行禮,出瞭意外,跟王爺孝順不孝順有什麼關系?”唐念滿臉無辜的看著林二丫道:“再說瞭,君柏他已經親自去接人瞭,這還能叫不孝順嗎?”
“至於我嘛,一個婦道人傢,不得在傢裡收拾?”唐念環視著給沈傢人準備的四合院子,二進式的院子是不錯,但是呢,三面環山,離他們傢不遠,但,又和村子裡的人,有瞭距離。
“娘,你看,我這個當兒媳婦的,收拾的屋子不錯吧?這炕也點瞭,保準讓人挑不出錯處。”唐念笑嘻嘻的說道:“至於飯菜,那就看娘的瞭。”
“這,一點肉都不給?”林二丫問。
“當然不能給,國喪的時候,哪裡能吃肉。”唐念回答的十分的肯定,環顧著屋子,放在屯子裡,這樣的擺設絕對是豪華挑不出錯處的,就算是放眼整個奉天,那都是挑不出錯處的。
但,你想要多麼的精致,那是沒有的,說的難聽點,就是看著好看,但實際上,一點都不值錢。
大花瓶,好看,但沒什麼用處。
地上鋪著地毯,如果有丫鬟打掃,自然是好的,但沈傢,能請得起幾個人?
很快,唐念就見到沈君柏領著人進來瞭,她看瞭一眼老瞭不止十歲的沈侯爺,和努力讓自己變得高貴的沈延宗。
“沈侯爺,花姨娘。”唐念笑盈盈的打著招呼。
“王妃,辛苦你為我們準備屋子瞭。”沈侯爺聽到這個稱呼,一點都不意外,沈君柏都喊他沈侯爺,唐念與他是一體,更不可能喊他‘公公’瞭。
沈侯爺打量著屋子,屋子裡燃著炕,炭火備的足足的,走進屋,就能感覺到暖意,他的眼眶微紅,他,真是虧待沈寒舟。
“寒舟。”沈侯爺剛開口,話語都哽咽瞭,道:“你娘若是在天有靈,定會欣慰的。”
“我娘自然是會欣慰的,候爺舟車勞頓,早些休息。”沈君柏不喜歡沈寒舟這個名字,他喜歡娘給他取的小字,沈君柏。
“等會,沈寒舟,我的院子呢?”沈延宗看著沈君柏要走的模樣,立刻開口,生怕晚瞭一步,連自己的院子都找不到瞭,他嫌棄的看著屋子道:“這屋子這麼小,還不如傢裡的一個院子呢。”
“屋子房間這麼多,隨便你想挑哪間住,都行。”沈君柏連個眼神都沒給:“侯爺,我和念念住的屋子,還隻是一個四合院,特意為你準備瞭二進式的院子。”
“好,我覺得很好。”沈侯爺開口說著,看著一旁的沈延宗道:“延宗,你大哥給我們準備的屋子這麼好,你要是覺得不好,就回嶺南去。”
一句嶺南,沈延宗就不再說話瞭,和嶺南相比,這屋子,至少是暖和的。
沈延宗直接癱坐到椅子上道:“我餓瞭,這接風宴總得有一個吧?”這一路上,都是隨便吃的幹糧,真是餓死他瞭。
“沒有。”沈君柏拒絕,看向沈侯爺道:“國喪期間,接風宴,我也不能擺,準備瞭一些小菜。”
“有吃的就行,我們不挑的。”沈侯爺現在是覺得吃什麼都行,一路凍的他的腿,都有點站不住瞭。
很快,桌上就擺瞭一桌子菜,沈延宗怕被別人看出來,直接上桌,看著一片肉都沒有,直接把筷子給撂瞭,桌子都給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