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外。
薛京華趕到的時候,官兵已經撤離,整個酒樓一片狼藉。
“發生瞭什麼?”薛京華驚慌的跑瞭進去,呼吸急促。
“誰知道呢,突然來瞭官爺,把酒樓查瞭個遍,哎吆,都砸壞瞭。”店傢心疼的不得瞭。
薛京華驚慌的跑到樓上雅間,已經空無一人。
“他們可有帶走什麼人?”薛京華慌張的扯住店小二。
“沒有,什麼都沒搜到,說走就走瞭。”店小二嘆瞭口氣,官傢的人得罪不起。
薛京華松瞭口氣,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酒樓。
長孫無邪,一直都是他心口不能提起的一道傷疤。
如果說當年幫沈清洲和隆帝除掉長孫傢是為瞭大義,那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長孫無邪。
這個號稱木景炎之後,整個奉天最為天才的人。
……
江南,邊城。
農傢院。
木懷成身重劇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瞭。
“朝陽!”呼吸急促的喊瞭一聲,周邊伸手不見五指。
“哥……你醒瞭。”朝陽松瞭口氣,跑過來捂住木懷成的嘴。“噓。”
又有人找過來瞭,不知道是不是羅剎的人。
木懷成呼吸急促,這是第一次……與朝陽這般近距離的接觸。
嗅著朝陽身上若有若無的花香,木懷成的心跳仿佛不受控制的加快。
抬手觸碰自己的傷處,木懷成用疼痛來警告自己清醒。
對朝陽的感情,有些過界瞭……
“進去搜!”
門外,有人在搜查。
朝陽驚慌的拉著木懷成躲在衣櫥後的角落裡,聽著外面的動靜。
汗水從額角緩緩低落,木懷成蹙眉握緊雙手。“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朝陽搖頭。“在這等我。”
木懷成的傷勢很重,出去等同於找死。
“朝陽!”木懷成驚慌的喊瞭一聲。
朝陽已經沖瞭出去。
“那邊,有人!”
那些人追著朝陽跑瞭,房間隻剩木懷成一個。
想要抓朝陽的手慢慢落下,木懷成第一次感受到挫敗感。
明明,他要保護朝陽,送她離開。可現在,卻成瞭朝陽在保護他。
……
“郡主,別跑瞭。”身後,一個詭異的笑聲響瞭起來,隨即三人同時落在朝陽四周,殺意濃鬱。
朝陽驚慌的看瞭眼身後的人,腰間的圖騰,手中的彎月刀……
羅剎的三大高手,是比響尾還要厲害的存在。
幾乎可以算得上羅剎的頂級殺手瞭。
而且,這樣厲害的三人,居然為瞭殺她同時出現。
“你們的主子倒是高看我,讓你們三人同時來殺我。”朝陽擦瞭擦嘴角的血跡,心慌的厲害。
面對這三人其中的任何一個,她都沒有勝算,何況是三人一起。
“殺。”為首的人互相看瞭一眼,沖朝陽襲瞭過去。
“你!”
彎月刀斬斷朝陽一縷發絲,另外兩人同樣撲瞭空。
朝陽身形極快,但因功力恢復不過三成,沒有足夠的本事……逃離這裡。
“好俊的身手。”聲音尖銳的男子揚瞭揚嘴角,再次沖朝陽出手。
遠處。
“陛下!找到瞭!”
蕭君澤驚慌的跑瞭過去,就看見朝陽與那三個羅剎高手糾纏。
“陛下!”
彎月飛身而出,沖著朝陽的後背襲瞭過去。
朝陽以為,這次自己不死也要去半條命瞭,可那一刀卻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血腥氣在後背蔓延,下一秒朝陽便被一個強勁的力道拉進懷裡,用力抱緊。“朝兒……”
朝陽的身體瞬間僵硬,警惕的抬頭,看見蕭君澤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三位殺手互相看瞭一眼,快速撤離。
蕭君澤……
他們的命令是,絕對不能要蕭君澤的命。
“放開……”朝陽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本以為自己離開奉天之前再也見不到蕭君澤,可沒想到……還是見面瞭。
彎刀砍傷瞭蕭君澤的後背,整個後背皮肉綻開,深可見骨。
蕭君澤緊緊的抱著朝陽,昏死瞭過去。
“陛下!”
暗衛驚慌的跑瞭過來,想要拉開蕭君澤,可蕭君澤卻連昏迷都死死的抱著朝陽,不肯松開。
“朝陽!”
農傢小院,木懷成也找瞭出來,見到蕭君澤的時候,心口一顫。
陛下怎麼來瞭……
“末將木懷成,參見陛下。”
“陛下已經昏迷,朝陽郡主可否照顧……”暗衛見蕭君澤不肯松手,隻得求助朝陽。
朝陽握緊的手指用力推開蕭君澤,一步步走到木懷成身邊。“等陛下醒來,替朝陽告知,邊關百姓重要,朝陽隻得離開。”
聲音有些發顫,朝陽在害怕。
她必須快些離開,在蕭君澤醒來之前離開江南之地。
否則……
怕是走不瞭瞭。
這個時候,蕭君澤定然是知道瞭當年的事情,否則,又怎麼可能會舍命救自己。
回頭看瞭昏迷的蕭君澤一眼,朝陽的眼眶有些泛紅。
這一刀,就抵瞭當年的救命之恩瞭,他們之間,徹底兩清。
朝陽連怨,都不願意再去怨蕭君澤瞭。
她要逃,快些逃。
“走!”木懷成知道朝陽在擔心什麼,伸手拉住朝陽的手腕,趁著蕭君澤昏迷,集結兵力,連夜離開。
“朝陽……”
“朝陽……”
蕭君澤昏迷中還在喊著朝陽的名字,可朝陽……卻不肯再為他停留。
……
大虞,邊關。
“陛下,羅剎的人在奉天境內截殺朝陽郡主,郡主無恙,連夜離開江南,已經往邊關的方向趕來。”
胤承松瞭口氣,看瞭眼天色。“不出半月,朝陽郡主就會趕到邊關三十二城,朕親自前去接應,你們在關外等待!”
他等不及瞭,他要先入奉天三十城,確保朝陽安全出城。
“陛下!邊關三十二城人多混亂,您……”手下有些擔心。
若是奉天的人趁機設伏,太過危險。
“守好邊關!”胤承冷聲開口,快速上馬,往三十二城的方向趕去。
……
奉天,京都。
護城河邊小築。
長孫無邪坐在院落,滿地狼藉。
身形搖晃的走瞭幾步,慵懶的依靠在身後的樹幹上,仰頭灌酒。
發絲凌亂,如墨的長發披散,整個人如同被拋棄的狼狗,兇狠中透著悲涼。
“先生,天要下雨瞭。”
“義父……”長孫無邪扯住那人的衣領,聲音沙啞。“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瞭……”
為什麼,所有人都拋棄他。
都要讓他死……
“先生,羅剎的人失手瞭,傷瞭當今陛下蕭君澤……”
長孫無邪慵懶的身體瞬間僵硬,醉意的眸子清醒瞭些許。
“殺一個朝陽,居然屢次三番失手……”連羅剎最強的殺手同時行動,居然都沒能殺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瞇瞭瞇眼睛,長孫無邪扔瞭手中的酒壇。
朝陽。
他開始對這個女人,有些感興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