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大雨,今夜月光清亮。
毒谷在南疆處於人傑地靈之處,有著最好的脈落,最神秘的色彩。
“嗷!”
後山時長傳出動物的嚎叫,烏鴉四處亂飛。
一個黑色身影極快的閃過,抓住一隻亂飛的鳥,胡亂的想要塞在嘴裡。
“放下!”小阿雅一臉生氣,命令的指著身前的蠱人。
蠱人將鳥含在嘴裡,乖乖蹲在阿雅身前,猶豫著要不要吞下去。
“阿木!”阿雅生氣的跺腳。
小阿雅給蠱人取瞭名字,她的小青蛇和小蜈蚣都有名字,那蠱人也要有名字。
見阿雅真的生氣瞭,蠱人乖乖將鳥吐瞭出來。
“不能吃生的,要烤熟。”阿雅從地上撿起那隻被咬死的鳥,拍瞭拍蠱人的腦袋。
蠱人很受用的拿腦袋蹭著阿雅,周身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自從上次在山洞昏迷以後,阿雅就發現這個蠱人也沒有那麼可怕瞭,自己滿身是血他都沒有攻擊自己。
阿雅開始試著和蠱人做朋友。
“阿木你要聽話,藏在著樹林中,不許出現在任何人面前。”阿雅和蠱人說話,他已經能大致聽懂。
他隻聽阿雅的,也隻能聽懂阿雅的話。
“嗷!”
突然,毒谷後山不遠處又傳來哀嚎。
像是野獸,又像是其他。
阿木雙目瞳孔快速收縮,他能聽的出,那是同伴的哀嚎。
“嗷!”阿木也喊瞭一嗓子。
阿雅驚慌的捂住阿木的嘴,害怕的看著四周。“阿木!快藏起來!”
果不其然,聽到動靜以後,谷中的暗衛開始行動。
阿木聽話的飛快跑回山洞。
“什麼人!”暗衛冷聲開口。
“是我!”阿雅從草叢中跑瞭出來,沖暗衛甜甜的笑瞭一下。
“小姐,這麼晚瞭……”暗衛松瞭口氣。“太危險瞭,又到瞭這個季節,死亡谷那位開始發瘋,若是他不遵守約定跑出死亡谷,會很危險。”
這些年,毒谷一直忌憚死亡谷,在死亡谷外圍也增加瞭層層看守,就是怕裡面的蠱人有一天會不會跑出來。
“我們方才聽到有蠱人的嘶吼就在附近,還以為他跑出來瞭!”
幾個暗衛嚇得臉色蒼白。
“怎麼會呢,蠱人很聽話的。”阿雅一臉不解。
她也聽爺爺說起過五毒谷的蠱人,每年這個時候,那個蠱人都會對著月光哀嚎。
阿雅雖然小,但她也能看得出來,爺爺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會將自己關起來,不出藥蘆,誰都不見。
“小姐您真可愛……”幾個暗衛嚇得一身冷汗,蠱人聽話?
開什麼玩笑?
曾經南疆的皇族高手全都死於蠱人之手。
那是一場殺戮的盛宴!
……
藥蘆。
四周傳來哀嚎,蕭君澤假裝自己害怕,窩在朝陽身邊,往她懷裡拱。
朝陽坐在樹下,看著月光,吹著手中的笛子。
笛聲悠揚,朝陽沒有推開蕭君澤。
他……就是個傻子而已。
癡傻的蕭君澤,顯然比沒有癡傻的蕭君澤更招人憐惜。
何況,蠱蝶馬上就要成熟瞭……
她可能,永遠都見不到這個傻子瞭。
“最近南疆小暑,死亡谷附近不安全,毒谷就在死亡谷身後,不要隨意出谷,盡量不去後山。”扶搖從藥蘆走出,蹙眉看著朝陽身邊的傻子。“真想把這個傻子扔去死亡谷喂蠱人。”
“每年那個蠱人都會這麼瘋狂?”朝陽有些不解。
“嗯。”扶搖點頭。
“為什麼?”朝陽起身,聽著空蕩環境中傳來的絲絲哀嚎,似乎透著濃鬱的悲傷。
“因為……小暑那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扶搖抬頭看瞭眼月色,笑的有些淒涼。“都說蠱人無心是個殺戮怪物,可這個怪物卻比任何人都要有心……”
朝陽的手指輕輕動瞭一下,大概懂瞭。
這就是扶搖以前給她講過的那個淒美故事。
“朝兒,天下戰亂不斷,南疆之外危險重重,你有沒有想過……”扶搖看著朝陽,想給她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
“風雨欲來,何懼……”朝陽搖頭。
“老皇帝就要撐不住瞭,我登基在即,你可願嫁我為妻……有南疆皇後的身份在,那些人想動你就會先顧忌南疆。”扶搖緊張開口,上前瞭一步。
朝陽的眼眸透著驚愕,感覺扶搖是瘋瞭。“我留在毒谷會給毒谷招惹麻煩,若是成瞭南疆皇後,你猜他們會不會群起而攻之。”
當年的西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西域若不是及時將聖女送去奉天,緩解瞭各國的虎視眈眈,那如今……怕是早就已經沒有西域的存在瞭。
“我可以護你。”扶搖伸手攔住朝陽,想讓朝陽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知道當年我母親入瞭奉天,為什麼沒有被皇帝強行留在後宮為妃嗎?”朝陽笑瞭一下,就當扶搖在開玩笑。
扶搖蹙眉,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為君者,重權衡。
娶瞭聖女,無疑是在挑釁那些覬覦西域寶藏的人。
聖女在奉天過得越是不好,那些人越是放心。
因為他們知道,聖女並沒有將三絕兵法交給奉天的皇帝。
這也是為什麼,白貍死後……朝陽作為唯一的聖女血脈,成瞭各國爭搶和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對象。
“那是奉天的皇帝沒本事保護你母親,奉天蕭傢從始祖皇帝開始就是靠女人上位,他不敢也不配!”扶搖的話很有攻擊性,對蕭傢仿佛蘊藏著怨恨。
朝陽也知道,老者和扶搖對奉天都沒有什麼好感,據說老者的兒子就是死在奉天先帝手中。
奉天原本並不是蕭傢的天下,蕭傢始祖是在娶瞭公主之後造反登基,這才改瞭國號奉天,有瞭如今的百年基業。
“娘子是我的!”
朝陽都快把蕭君澤忘瞭,也不知道是不是扶搖的話刺激到他瞭,爬起來就撲到瞭朝陽懷裡。
蕭君澤眼眸暗沉瞭一下,有些不悅。當著他的面兒說他們蕭傢祖宗,這個扶搖實在卑鄙。
“這傻子哪來的?”扶搖伸手就想把蕭君澤拽開。
“我的人。”朝陽蹙眉,警惕阻攔。
蕭君澤趁機躲在朝陽身後,沖扶搖伸舌頭做鬼臉。
扶搖磨瞭磨後槽牙。“別讓我逮住。”
“堂堂南疆大公子,別和一個傻子一般見識。”朝陽有些想笑,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朝兒,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我是認真想要娶你的。”拋開算計,他是真的想要娶朝陽。
朝陽垂眸,搖瞭搖頭。“朝陽不願入後宮。”
即使她要為瞭對付沈清洲,對付暗魅樓……不得已而權謀算計。
但她絕對不會入任何人的後宮,無論是誰。
後宮,對於朝陽來說,是牢籠。
是困住她的地獄之門。
她怎會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