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婕妤驚慌的後退瞭一步,眼底透著害怕。“回穎妃娘娘,皇後娘娘剛來宮中,妾身帶著她四處看瞭一下,才走到這。”
穎妃瞇瞭瞇眼睛,走瞭過去。
“啊……”穎妃的手狠狠掐住馮婕妤的胳膊,暗下使勁兒。
馮婕妤疼的叫瞭出來,眼眶凝聚淚意。
“仗著陛下喜歡你,現在又開始在皇後面前獻殷勤。馮婕妤,本宮倒是小瞧瞭你!”穎妃對馮婕妤的恨意濃鬱。
馮婕妤疼的厲害,被穎妃發泄式的欺負瞭一頓,哭的全身發顫。
等穎妃囂張跋扈的離開,馮婕妤才敢出聲哭瞭起來。
“娘娘……”宮女心疼馮婕妤,也哽咽瞭嗓子。
馮婕妤看著自己青紅一片的手臂,慢慢站直瞭身子。
憑什麼,憑什麼她就要這麼忍耐。
……
正陽宮,內殿。
“娘娘,不出您所料,您示好馮婕妤以後,穎妃等人便將怨氣都發泄在瞭馮婕妤身上。”
朝陽端著手中的湯藥,輕輕吹瞭一下,確定不熱喂給胤承。
“置之死地而後生。”朝陽在教馮婕妤成長。
忍耐是對的,但一昧忍耐是不對的。
學會忍耐避其鋒芒的同時借刀殺人,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娘娘,太醫署送來的湯藥……”常山小聲問瞭一句。
“倒在花盆裡就是。”朝陽的藥方從來都是兩份,一份送到太醫署,一份讓常山親自煎熬。
胤承身邊,除瞭這個太監,怕是沒什麼可信的人。
“娘娘您真是聰慧心細,難怪陛下出事前交代一定要讓您回宮。”常山替胤承誇朝陽,心底滿是佩服。
朝陽蹙眉,將藥渣放在鼻尖嗅瞭一下。“太醫院的人也該查查瞭,這湯藥中多瞭一味藥,雄黃。”
“雄黃?這不是解毒之物?”常山懂些藥理,但不精通。“會不會是太醫院的人自作主張?”
“若是太醫院的人,自然之道雄黃乃是解毒之物,但隻能單獨服用,不能與任何藥物混煮,混煮後會產生毒素在體內累積,常年積月下去,便是慢性毒藥。”
朝陽的眼眸透著暗沉,她就知道這後宮無人能信。
常山嚇得臉色慘白,居然還有人敢對陛下下手。
“把正陽殿圍起來!”
突然,殿外傳來嘈雜聲,有人調動宮中羽林衛。
朝陽蹙眉,警惕的看著外面。
“大膽朝陽,你來歷不明也就算瞭,居然還敢毒害陛下!”穎妃帶著人闖瞭進來,上來就給朝陽扣瞭死罪的帽子。
朝陽挑瞭挑眉。“打擾陛下休息,你是活膩歪瞭?”
“朝陽,你少在這裝腔作勢!太醫院的院首已經說瞭,你給陛下的藥裡面下瞭毒!”穎妃冷聲開口,看著四周的羽林衛。“抓起來!”
“朝陽郡主乃是陛下口諭親封的皇後,你們敢!”常山畢竟是宮中大太監,氣場十足。
能跟著胤承的人,都不是簡單人。
“公公,想來你是被這妖女迷惑,她給陛下的湯藥中下瞭毒!”穎妃一臉自信,示意太醫院的人去查看。
太醫趕緊上前,接過朝陽手中的湯碗,仔細嗅瞭一下,沉默瞭很久。
這什麼也沒有啊……
穎妃蹙眉,看瞭另一個太醫一眼。
那太醫慌張開口。“這藥渣中有雄黃,雄黃與這些藥物同煮是劇毒。”
朝陽揚瞭揚嘴角,安靜的坐著,感情在這等著她呢。
“聽見瞭嗎?還愣著做什麼!”穎妃生氣開口。
羽林衛不敢輕舉妄動,看著常山。
常山也不知道朝陽這是哪一出,試探的看瞭朝陽一眼。
“我乃是陛下口諭的皇後,憑借這點東西就想定我死罪?”朝陽笑瞭。“穎妃還真是膽大包天啊,不知道這麼大的膽子,是誰給你的?嗯?”
“本宮的父親乃是三品尚書,叔父正一品大員!你一個連祭臺都沒有上過的皇後,算不得數!暗害陛下,來歷不明,先斬後奏!”穎妃讓羽林衛動手。
朝陽安靜的坐著,與穎妃耗著時間。
看羽林衛敢不敢動手。
常山額頭有些出汗,陛下還沒醒來,他畢竟是個內監。
萬一這穎妃真的聯合前朝大臣彈劾朝陽,那……
怕是很難獨善其身。
朝陽不慌不忙,安靜的坐著。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她下毒暗害陛下,證據確鑿,羽林衛有權利緝拿!”穎妃聲音低沉。
羽林衛互相看瞭一眼,上前去緝拿朝陽。
“等等!”
正殿外,馮婕妤驚慌闖瞭進來。
朝陽揚瞭揚嘴角,看來……她沒選錯人。
馮婕妤傢世一般,為人謹慎善於隱藏,但她不是個傻子。
這麼好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錯過。
常山緊張的站在龍床前,偷偷看瞭眼還在昏睡的胤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陛下的手指,輕輕動瞭一下。
尚書等一品大員是朝中唯一的隱患瞭,也是曾經追隨康安太後的人。
陛下之所以同意他們的女兒入宮,也是含著忌憚的。
常山擔心朝陽,連陛下都忌憚的人,這般針鋒相對硬碰硬,沒有陛下的庇護,怕會很難。
……
邊關,三十二城。
“將軍傷的太重,無法再上戰場,您三思!”
木懷成受瞭重傷,卻還要撐著再上戰場。
如今邊關腹背受敵,可用之人有限,他……不能坐以待斃。
“哥!”木懷臣咳嗽著走進營帳,安撫木懷成。“陛下說時辰到瞭,他要親自上陣。”
“陛下親征?”木懷成驚瞭一下,蕭君澤親自帶兵上陣,這也意味著……他們要回京都瞭。
蕭君澤是不等朝陽瞭嗎?
不是說好要先等蕭承恩與沈清洲兩敗俱傷……
“朝兒還未歸……”木懷成臉色泛白。
“陛下說……”木懷臣扶住木懷成。“陛下說,朝兒不會回來瞭。”
木懷成嘆瞭口氣,垂眸許久沒有說話。
朝陽想要的自由,是留在大虞皇帝身邊嗎?
……
軍營,操練場。
蕭君澤一身戎裝,頭發簡短,但已能在頸後利索紮起。
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蕭君澤回眸看著大虞的方向。
朝陽去瞭大虞,便是不會再回來瞭。
他此番回宮,前路艱辛無法預知,朝陽不在也好。
隻要朝陽暫時不與沈清洲為敵,他便也能安心些,瞞著朝陽。
一旦朝陽知曉自己的身世,他怕朝陽無法承受。
“陛下,您在等誰?”副將策馬停在蕭君澤身邊,小聲開口。“您的右臂受傷未愈,不可戀戰。”
蕭君澤垂眸,沒有說話。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等朝陽,可朝陽那邊,一句話一封信都沒有傳回……
看得出,胤承在朝陽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遠超過他……
“那司馬烈若是真的敢對陛下動手,那就該死瞭!”木吉生氣開口。
“這司馬烈對我們下手狠辣,像是報私仇,若是真的對陛下不利……”幾個將軍擔心,擔心司馬烈是帶著仇恨來的。
“嗖!”將士剛剛走出軍營,一隻暗器沖著蕭君澤的方向襲瞭過去。
“刺客,有刺客!”
蕭君澤在想朝陽,一時不註意後背中瞭毒箭,吐出一口鮮血,視線模糊。
遠處,蕭承恩握著手中的弓弩,眼眸透著濃鬱的殺意。
蕭君澤,他果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