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薛京華已經被折磨得瘦弱不堪,整個人看起來如同行屍走肉,再也沒有瞭靈魂。
“聽說,蕭君澤回京後就一直在讓人找你。”長孫無邪走到床榻邊,看著眼中毫無生機的薛京華,小聲開口。“你可想見他?”
薛京華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真的如同活死人。
“薛京華……你別逼我。”長孫無邪看不得她這般,就像是無聲的抗議,讓長孫無邪發瘋,發狂。
薛京華依舊不理會長孫無邪,眼眶紅腫,眼神卻空洞地看著一旁。
“薛京華!”顯然,薛京華的態度激怒瞭長孫無邪。
伸手捏住薛京華的下巴,長孫無邪沉聲威脅。“你可知虎牙司的陳豐年!”
薛京華顫抖著手指想要推開長孫無邪的手,她很疼……
虎牙司,就是當年直接效命於先帝,秘密調查和累計長孫傢罪證的人。
“他昨日在醉紅樓暴斃,死在一個舞女身上,可真光彩。”薛京華笑瞭。“還有天鑒殿的宮良佑,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天鑒殿當年帶頭彈劾長孫傢,說長孫傢是災星降臨,說長孫皇後是禍國妖後……
要陛下廢後,對長孫傢斬草除根。
“夜路走多瞭,是會撞鬼的,他是在夜裡獨行,被嚇死的。”長孫無邪笑得邪魅,如同惡魔。
薛京華的呼吸顫抖得厲害,聲音沙啞。“殺光所有人……你就開心瞭嗎?最該死的人是我……你殺瞭我……”
“最該死的人當然是你,可就這麼殺瞭你,太便宜你瞭。”長孫無邪將人從床上橫抱起,往樓下的溫泉房走去。
懷裡,薛京華仿佛瘦弱到隻剩骨架,輕得讓人害怕。
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反抗瞭……
她早就妥協瞭。
承認自己,落在魔鬼手中。
身陷地獄。
“長孫無邪……你殺瞭我,求求你……殺瞭我!”
薛京華聲嘶力竭地哭喊,可長孫無邪就像是刻意折磨她,也像是羞辱她,一次次……傷害她,仿佛要將她撕碎。
“你殺瞭我……”
衣服被長孫無邪撕碎扔在一旁,慘白沒有血色的肌膚在溫泉水中才有瞭回溫,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淡粉色的蛋殼,吹彈可破。
薛京華的女兒身並不算驚艷,可對於長孫無邪來說,就像是毒藥。
也像是解藥……
每一次的發泄和觸碰,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仿佛能緩解身上的一切傷口和疼痛。
“義父……”長孫無邪從背後抱緊薛京華,帶著哭腔懇求。“你疼疼我……”
你心疼心疼無邪可好……
“我對你好些,你別這樣對我……可好?”長孫無邪在懇求薛京華。
他可以試著對她好一些,也可以強迫自己,努力不去傷害她,不去恨她……
能不能,對他好一些。
他隻是想有個人能抱抱他,撫平他的傷疤,安撫他的情緒。
他在恐懼中度過瞭那麼多年,他在地獄裡被人折磨到死……
長孫無邪,早在長孫傢出事的那一年,就死瞭。
死在瞭暗無天日的刑房裡。
“求你……”
長孫無邪總是會在絕望的時候哭得像個孩子,然後在受刺激時瘋得像是惡魔。
薛京華無力的手指終於嘗試著抬起,輕輕安撫長孫無邪的後背。
他的後背,滿是疤痕……
長孫無邪顫抖的身體突然僵住,整個空氣都安靜瞭下來。
這不是他的錯覺,這是薛京華第一次回應他。
“放我離開……蕭君澤遲早會找到這裡,他是皇帝,他如若真的想動你,你逃不出去。”長孫無邪最近的動作太頻繁瞭,朝中死瞭這麼多大臣,蕭君澤不可能不查。
長孫無邪剛剛柔和下來的眼神瞬間陰冷,捏著薛京華後頸的手也慢慢用力。“為瞭去見蕭君澤,你還真是豁得出來討好我……”
“我沒有……”薛京華搖頭,她分明是替他考慮。
“那就看你表現瞭,好義父……”長孫無邪站直瞭身子,居高臨下地威脅薛京華。
薛京華全身都在顫抖,即使泡在溫熱的泉水中,還是覺得冰冷異常。
……
數日後。
奉天,邊關內城。
沈蕓柔坐在棋盤前愁眉不展,沈清洲走前給她留瞭珍瓏棋局,這棋難破。
“小姐……”婢女小聲喚瞭一句。
“噓。”沈蕓柔正在聚精會神地解棋局。
門外,景黎沖婢女做瞭個噤聲的動作,安靜地站在一旁看沈蕓柔解棋局。
婢女捂嘴輕笑,偷偷退瞭出去,還很貼心的關上房門。
景黎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沈蕓柔認真的樣子,有些失神。
此番前去古嘉王朝,他做瞭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他在乎的所有人都死瞭,陛下死瞭,朝陽郡主死瞭,沈蕓柔死瞭,他的女兒和小阿離也死瞭。
夢醒瞭,他好像明白瞭一個道理。
珍惜眼前人……
先帝曾經對陛下說過一句話,意外和明天永遠不知道哪個先到。
人死不過彈指一揮間。
突然有些傷感,景黎從背後抱住沈蕓柔。
“啪!”一聲脆響,沈蕓柔嚇瞭一跳,棋子掉在瞭棋盤上。
“你……”剛要發火,可回眸卻看見瞭景黎那雙熟悉又清澈的眸子。
火氣瞬間被壓瞭下去。“怎這麼久才肯回來?陛下給你封上,留在溫柔鄉不肯回來瞭?”
“陛下偷偷離開京都,朝中事物太多,我怕懷臣哥一個人應付不瞭,就被拖瞭幾日。”景黎本本分分的解釋。
沈蕓柔笑瞭一下,景黎在她面前永遠像是報備軍情。
“如今你已經是陛下親賜的撫遠大將軍,身份今非昔比,何必與我這般客氣。”沈蕓柔調侃。
“陛下說,妻為上。”景黎深受教誨。
“蕭君澤居然有這種覺悟,還真是分人呢。”沈蕓柔挑眉。
從始至終,蕭君澤從沒有將她當做過妻子。
在蕭君澤眼裡,隻有朝陽是他的妻子。
她沈蕓柔才是冒用身份替嫁的那一個。
“以前的沈蕓柔已經死瞭……”景黎怨氣的說瞭一句,像是在提醒沈蕓柔,不許再想著陛下。
他也是會吃醋的。
“怎麼?有將軍之威瞭?你可以命令我……”沈蕓柔轉身,張開雙手抱住景黎,聲音和笑容透著濃鬱的魅惑。“將軍若是下瞭命令,民女哪敢違背……”
沈蕓柔的話還沒說完,景黎摁著她的腦袋就吻瞭上去。
內城的風雪要比邊城小瞭很多,房間內碳火燒的很足。
沈蕓柔紅瞭臉頰,她這一生……也不過隻有景黎這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