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朝陽坐直瞭身子,靠在蕭君澤身上。“咱倆打個賭如何?”
“輸瞭的如何?”蕭君澤挑眉。
“你輸瞭的話,給兒子換一個月的尿佈。”朝陽偷笑。
蕭君澤瞇瞭瞇眼睛,抱緊朝陽。“那要是你輸瞭,把女兒給我要回來。”
“噗……”朝陽忍不住笑出聲。“你重女輕男。”
蕭君澤哼哼瞭一聲,他整日茶不思飯不下,就覺得自己女兒在胤承那睡不好吃不香。
“華妃對念晨很好,視如己出,胤承也很疼小公主。”朝陽讓蕭君澤放心。
“那是我女兒……”蕭君澤不服氣。
朝陽抱住蕭君澤安撫。“我們也是為瞭孩子……暗魅樓為什麼費盡心思想要除掉慕陽,是因為他死瞭我們才有可能再要下一個孩子,他們想讓我們生下女兒,所以……念晨的身份絕對不能被暗魅樓發現。”
蕭君澤知道,隻是作為父親,他不忍心。
“明日我去一趟秦王府,問問情蠱解藥的進展,我們給他的時間不多瞭。”朝陽躺下,疲憊地揉瞭揉雙眼。“我累瞭……”
“好好睡一覺,我在。”蕭君澤將朝陽抱進懷裡,沒一會兒她就感受到懷裡的人睡著瞭。
她是真的累壞瞭吧?
蕭君澤一夜無眠,一直在考慮朝陽的話。
扶搖和長孫無邪,確實越想越像……
夜裡,小傢夥掙紮瞭一下,想哭。
蕭君澤撐著胳膊瞅瞭一眼,小聲威脅。“不許哭,打擾我娘子睡覺,我就把你丟出去……”
小傢夥撇瞭撇嘴,眼睛都沒睜,就好像聽懂瞭一樣,睡熟瞭。
蕭君澤松瞭口氣,重新躺下,把朝陽拉進懷裡。
安撫地拍瞭拍朝陽的後背,嘴角上揚。
這一次,她應該不會再跑瞭吧?
如果她跑瞭,就把小東西扣下當人質。
……
聚豐酒樓。
薛京華失魂落魄地逛瞭幾個時辰,委屈地看著長孫無邪。
她這是逛街嗎?她感覺自己被遊街。
生命隨時都有危險。
長孫無邪逛夠瞭,才把人帶回酒樓。
薛京華眼眶紅得厲害,回到酒樓,一句話都沒說。
“困瞭?”長孫無邪問瞭一句。
薛京華不說話。
“睡吧。”
薛京華乖乖躺在床榻上,這下,她哪裡都不敢去瞭。
從前長孫無邪用鐵鏈將她鎖住,現在……是無形的枷鎖把她困住。
長孫無邪故意帶著她在奉天招搖撞市,蕭君澤和那人必然已經知道。
她離開酒樓會有危險。
所以,她被困在這裡瞭。
在孩子出生之前,哪裡都不會去瞭。
“在我這,不用害怕。”見薛京華一直還在驚恐狀態,長孫無邪嘆瞭口氣。“隻要我不同意,沒人能殺得瞭你,所以……”
原本想要細聲安撫,可長孫無邪卻還是加瞭一句威脅的話。“所以,你必須學會討好我,因為隻有我能保住你。”
薛京華咬瞭咬唇角,抬頭看著長孫無邪,讓一個晚輩這麼威脅……
“反正……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們長孫傢的。”薛京華還學會反抗瞭。
長孫無邪挑瞭挑眉。“那孩子出生以後,打算自生自滅?”
薛京華低頭,沒有說話。
到時候,她是死是活,都無所謂瞭。
她若不是天生怯懦,早就該死瞭。
何必……活到現在。
“就永遠也學不會討好?”長孫無邪被氣笑瞭,抓住薛京華的腳踝,拉到自己身前。
薛京華嚇得抓緊被褥。“你……”
“薛京華,能不能聽話?”長孫無邪蹙眉。
“我……今天已經夠聽話瞭,你還想怎樣!”薛京華隻覺得很委屈,以前都是她訓斥長孫無邪,現在倒是他來訓斥她瞭。
這種心理落差感,讓薛京華有些崩潰。
逃出去這些天,她一個人……頂著壓力,睡都睡不好。
唯一對她好的老人也因為她而死……
終於忍不住,薛京華哭瞭起來。
長孫無邪瞬間站直瞭身子,觸碰薛京華腳踝的手也像是被雷擊中般松開。
見薛京華別開臉哭,長孫無邪安靜地坐在一旁。“我父親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他不會因為什麼事兒就殺你全傢,如若你父親招惹瞭他,他也隻會殺掉你父親,不會禍及傢人。”
薛京華止住瞭哭聲,安靜地坐直瞭身子,看著長孫無邪。“你不瞭解你父親,他本就是惡毒的人。”
“你認為你比我更瞭解我父親?”長孫無邪冷笑。
薛京華不說話瞭。
“你父親是太醫院首,但絕對和歸隱山沒有關系,歸隱山神醫從不收外徒,更不收女弟子,你以為你和你的傢人有多大的面子,能讓歸隱山神醫破格收留你?”長孫無邪沉聲開口。
薛京華愣瞭一下,這些年……她確實想過這個問題。“我問過師父,師父說這是緣分。”
“所以你就信瞭?”長孫無邪笑瞭笑。“我查過瞭,當初送你去歸隱山的人,是我父親,他其實一直都在關註著你,把你送到歸隱山的原因,似乎是想保住你的命。隻是我很好奇……如果他要殺你全傢,為什麼還要留下你這個隱患,讓你來毀瞭我們?”
薛京華震驚地看著長孫無邪。“你騙我……”
怎麼可能是長孫雲驍救瞭她。
不可能……
“義父,你被仇恨蒙蔽瞭雙眼……卻從來沒有想過,我父親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你的陰謀。”長孫無邪躺在瞭床榻上。
薛京華什麼都沒說,她記得自己傢被滅門那日……她看到瞭長孫雲驍。
那一群黑衣人裡面,她隻認識長孫雲驍。
“離開歸隱山以後,我有調查,我父親當年是因為無意中聽到瞭張孫雲驍和什麼人的對話,才被滅口。”
薛京華知道,那次的對話肯定非常的重要。“而且,你父親很警惕,殺瞭我父親還不夠,還要殺我全傢。”
“你也說瞭,你父親無意中聽到瞭兩個人的對話,那對方……你為什麼沒有懷疑過?”長孫無邪抓住薛京華的手腕,將人拉到懷裡。“如若我父親並不是殺你全傢的兇手……薛京華,終究是你欠瞭我更多一些,對不對?”
薛京華倒吸一口涼氣,她不敢想。
如若這些年她恨錯瞭人……
那她從離開歸隱山的那天起,怕是就已經落入瞭什麼人的圈套……
“先帝……是先帝要除掉長孫傢,所以……他告訴我,當年滅我薛傢的人,是長孫無邪,並且找到瞭證人和證物,我信以為真……”
薛京華的聲音有些發抖。
權謀,陰謀……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張網,一環套一環。